那公公被吓得将头埋得更深。
不敢说话。
离鹜起身,立马有侍女上前为其换衣服。
这时有影卫来报。
“陛下,凌王又重回内京了,不过这次,他是直冲丞相府而去,并且……并且此时他已经将丞相云州当街的拴在马后,正拉着丞相巡街,往城关处走去,在一旁,还有人敲锣打鼓,说着云丞相曾经攀龙附凤,功成名就之后却宠妻灭妾的不少谣言。”
离鹜那一双狐狸眸子微微眯起。
“备马。”
“陛下,您的身体。”
在接触到离鹜那寒冷如霜的眸色之后,影卫连忙遵命退下,过了这么多日,他们所敬仰,所害怕的那个弑杀的战神主子又回来了。
凌羽骑着一匹雪白的马。
在马鞍上拴着一绳子,绳子之后拖拖拽拽着一锦衣男人,不过此时那男人的玉冠歪在一边,头发凌乱,以前服帖稳妥的两个八字胡也被寒风吹得乱七八糟。
此人正是云州。
当朝丞相云州。
也是凌羽名正言顺的姐夫。
马儿走得快些,云州便只能加快步子,早上他是被凌王从被褥里揪出来的,还未穿上靴子便被其拉在身后游街了。
丞相府那么多的侍卫,可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抵不过凌王所带入京城的那支精锐死士。
在内京。
也就只有凌王敢有这个胆子,竟然敢将当今正一品的丞相当成犯人一般遛在马后。
“凌王,本官是你姐夫,你如此做,可还有知礼义廉耻,可还尊三纲五常,若是你姐姐……”
“云州,你个老匹夫别跟本王提姐姐,就你也配!”
凌羽一甩手中马鞭。
马鞭精确无误的打在了云州的脸上,身上,可此时云州的双手被绑住,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住凌羽的鞭子。
凌羽本已走出了关外。
那时他遇上了一老妪带着孙女正在清理路边菜园,听到她们嘴里提起【离王妃】,便忍不住驻足了一晌。
后才知道。
那关外良田百亩,竟都是小锦姝的产业。
她们说起小锦姝来的时候眼神有着尊敬。
“若不是王妃,我们孙女现在也不可能吃上这口热饭,要不是她开办私塾,我这孙女小小年纪就要被她那烂赌的父亲卖到窑子里做丫头了。”
凌羽远在南疆,很难听到云锦姝的事。
所以便花了一些时间跟着那奶孙两人去了城外的农庄。
也是在他们那里,凌羽才知道之前小锦姝在京城中过得并不是什么舒心的日子。
她是被逼无奈才只能亲自到城外开垦荒田,带着他们播种除草种菜。
“就算离王府被皇帝剥夺了三年俸禄,那离王府还是相府嫡女,那丞相云州,难不成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在王府受如此委屈?”
那时百姓们眼里尽是鄙夷。
有几个胆子大的青年。
直接站了起来。
“这位公子,你可能有所不知,丞相府是有掌上明珠,不过那明珠是相府姨娘苏如思所生的小女儿云玥儿,至于离王妃,自从皇帝圣旨下了之后,那丞相府就想方设法的与其断了联系,别说补给,那苏姨娘有事没事还总要派人来我们这菜园子里毁上一毁。”
凌羽觉得不可思议。
在云州寄给他的那些信中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说小锦姝恃宠而骄,本来离王看重的事云玥儿,可小锦姝看对眼之后,硬是要强硬的替云玥儿嫁到离王府。
还说小锦姝嫁到了离王府也不安分,还三番四次的想要勾引世子府里的妹夫东方辰。
云州言语之间,皆是对小锦姝的无奈。
最后话锋一转。
又说近来一年多的时间都没有见过云锦姝了,不知是不是又犯了什么事躲去了什么地方,有人说看到她进了皇宫……
可如今。
从这些城关外百姓们嘴里所听到,与之前凌羽所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样。
当然。
凌羽就带着精锐部队重新回了皇城,一大早,天还未明他就闯入了丞相府,将云州从温香软玉且十分暖和的被褥里拽了出来。
再往后。
就是现在大家所看到的这副景象了。
“凌羽,小羽,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一说,你可千万不要被有心之人所挑拨啊。”
凌羽拉着身下战马。
站定之后。
他回过头。
看着皇城的百姓道:“我凌家从来不惧天威,也不惧权臣,云州,当初我姐姐看上你的时候,你不过是一介书生,若不是她替你周旋,扶你上位,你以为凭你这点资质,能够坐上云相的位置,今日,我且不论当年我姐姐之死有没有蹊跷,当从你多年前将年幼的小锦姝赶回乡下,任其自生自灭,让她险招人灭口,本王问你,有没有这回事?”
云州支支吾吾。
说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只道:“那事都过去了,锦姝那丫头当时在京中恶名在外,我也是逼不得已出此下策。”
“逼不得已?还是刻意为之?还是受不住当时那苏如思的几次耳边风?云州,本王远赴南疆,无暇顾及京中之事,可这不代表,你可以任意欺辱我凌家后人,更何况,小锦姝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
“我都说了当年之事我也不知情,凌王,你说云锦姝那丫头是我女儿,可她眼里有过我这个父亲吗?论才情,恭顺,她哪一样比得上玥儿?”
“啪!”
凌羽手中的长鞭狠狠甩出。
在云州那好看的脸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凌王,你不要欺人太甚!”
“今日,本王就是欺你辱你了,你又如何?”云玥儿只是一庶女,还是一上不得台面的扬州瘦马借着见不得光所生下的一个庶女,云州他怎么敢将云玥儿拿出来与小锦姝比?
就凭她?
也配!
“云州,你为人丈夫不三不四,脚踏多只船,实属下流恶心;你为父自私自利,头脑简单,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护不住,眼看着她被人陷害诽谤;再说你为人,那可真是趋炎附势,两面三刀,活脱脱的一只笑面虎;为官贪生怕死,不懂造福于民。云州,小王不屑与你耍这些小手段,若不是当初我答应过姐姐不杀你的话,你现在就不会还有机会站在这里与我说话了。”
凌羽拉动马儿。
马儿朝天嘶吼一声。
往前奔去。
云州的身体一下踉跄跌到在地。
随后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