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医仙被千叶国的士兵抓走了?”
“是,金副将,还请你一定帮忙救出南风姑娘。”
金侯宁一脸严肃。
他知道素手医仙的名讳,还知道慕容郡主视她为最重要也是最尊敬的姐姐。
可是现在。
金侯宁看着刚刚王爷传来的军令。
【静守镇南关,不可擅自出战。】
王爷处理完昆仑关的事,正往镇南关这里赶,并且在此之前特意发了军令前来,让他守住镇南关,以静制动,不可擅自迎战。
一边是军令。
一边是郡主最看重的姐姐。
金侯宁左右为难,满头愁绪。
三日之后。
云锦姝果然被他们拴在了船头的围栏之上,他们叫嚣着,威胁着金侯宁弃关投降,不然就要杀了云锦姝以祭千叶国死去的亡兵。
金侯宁站在城墙之上。
一双手死死的杵在城墙之上。
他双目喷火,雷霆之怒。
“江城,你好歹也是千叶国有名的将军,岂能出尔反尔,擅自进犯镇南关,如今竟然还用一女子的性命要挟于大军,真是让人所不齿。”
“兵不厌诈,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金侯宁,这镇南关本就是千叶国的城池,是当年你家王爷强占了去,如今我们不过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怎么就算出尔反尔了?再说了,我们是与大堰朝的皇帝签订的和平契约,可不是与离王,这镇南关,可是离王的封地,不受制于大堰朝皇帝。”
这般牵强附会的解释,将金侯宁气得够呛。
他远远的看向云锦姝。
她身子单薄,头耷拉着,好像受了极重的伤。
隔得太远,云锦姝的脸又被一头的墨发遮住了大半,金侯宁根本就没有认出云锦姝来。
“南风姑娘,你受苦了。”
云锦姝抬起头。
透过头发往外看去。
金侯宁穿着银甲站在城墙之上,寒风将他身后的黑色披风吹得欻欻作响。
她也冻得直打哆嗦。
唉,本来还指望金副将能够救她呢,没想到这个千叶国的将领不仅长得丑,连谈的条件都让人那么恶心。
这不就是纯纯的逼着要用她一人的性命去交换镇南关的百姓吗?
“金副将。”
云锦姝的声音极有穿透力,在这寒冷的天气,却是格外的清越好听。
她这一说话,身上的伤口就撕扯着疼,疼得她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继续道:“金副将不用愧疚,我的命虽然金贵,可却也抵不上满城百姓们的性命,你也不必觉得亏欠于本姑娘,死便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他们的谈话。
千叶国的将军首领江城立马皱起了眉。
他看向船头的云锦姝。
“你不是慕容嫣?”
云锦姝缓缓扯出一个笑容。
“谁说我是慕容嫣了?”
江城提起手中的刀,一刀砍在了牵制住云锦姝不掉落的麻绳之上。
这一下。
云锦姝失了平衡,从高空掉在船板上。
“呸——”
五脏六腑发了狠的疼,云锦姝满嘴腥甜,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江城,你竟然这样对一个女子,你愧对你大将军之名!你怎么能如此!”
闻言,江城架在云锦姝脖颈的刀顿了顿。
他眯起双眼。
看向城墙上的金侯宁。
“你们二人在合力诓我是不是?她既然不是慕容嫣,金侯宁,你这般在意做什么?”
“本将军没你那么无耻,江城,南风姑娘是我们阴畔郡和关山郡的恩人,你若是真的动了她,你信不信,关山郡和阴畔郡以及娘子关的士兵百姓们都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江城嗜血一笑。
他的笑容让人害怕。
“金侯宁,本将才不怕。我再问你一遍,镇南关是降还是不降?”
金侯宁闭上了眼睛。
“关进城门,准备弓箭。”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江城大笑。
“很好,正好,金侯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将耐心,你最好,不要后悔。”
金侯宁提刀就要砍。
云锦姝闭上眼睛,连忙道:“我认识你们六皇子。”
江城的刀砍落了云锦姝的一缕黑发,却还是停了下来。
江城压低了声音。
“你敢吓唬本将?”
云锦姝此时已经疼得快晕过去,却还是强撑着精神道:“你若是不信,就尽管砍了我,不过六皇子的脾性你也清楚,他视我为眼中明珠,你动了他的人,他定不会放过你。”
“信口开河,你乃大堰朝的人,与我千叶国的六皇子,能有什么干系?”
“可你家六皇子,不是一直都在千叶国。”
云锦姝在赌。
赌他们对千叶国六皇子的恐惧。
江城死死的凝视着云锦姝。
他忽而一笑。
将大刀从云锦姝的脖颈移开,随即他吩咐手下的人道:“将她带回地牢,先喂着水,不要让她太快死去。”
云锦姝松了一口气。
江城却是突然蹲了下来,他一只手狠狠的扼住云锦姝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你以为你生得好看些,见到了六皇子之后便可以迷惑住他,让他站在你这边?哈哈哈哈——你知道吗?这是本将军从出生以来听过最大的笑话。”
江城狠狠的甩开了云锦姝。
他又道:“本将军不杀你,不是因为信了你,你不是说你认识六皇子吗?正好,六皇子明日就会抵达此处,你大抵是不知道我千叶国的六皇子是何秉性,到时候你落在他手里,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届时,你只会后悔为什么没有死在本将军手里。”
云锦姝被他们拖了下去。
她暂时的松了一口气。
至少暂时保住了性命,走一步算一步再说。
不到最后,鹿死谁手难说。
云锦姝又被送到了水牢之中。
来送饭的一个老者见到云锦姝伤成这样却还是吊着一口气不肯轻易死去。
他为之动容。
“姑娘,听老朽一句劝,今晚吃了这一顿,便自行了断吧。”
“你要是真的见到了六皇子,你会真的后悔的。”
云锦姝摇着头。
她不愿。
“死了,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还有许多事没有搞清楚。
只不过,那六皇子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就连一个送饭的老者在提起他的时候都会露出那般恐惧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