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攻击。
不过好在那院子内到处都是机关,【凤栖梧】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攻击的人反而折了不少。
花休来报这个消息的时候。
她的眉头紧紧皱着。
“老大,【凤栖梧】扩张势力不算太大,没想到会这么快引来同行的嫉恨。”
同行吗?
未必。
云锦姝去看过那些折损在院中的伤员,他们的胸口处都是印着一朵格桑花。
格桑花。
那就是断头花。
身上有着这种印记的人,大多都是死侍。
同行之间就算嫉恨,也绝对不会派出死侍,弄到如此不死不休的地步。
云锦姝没有多说什么,反正落在他们院子里的那些死侍全部都被怀柔带走做研究了,反正死侍的嘴是最硬的,也问不出什么来,落在怀柔手里,他们只会比死还要难受。
“老大,【醉玲珑】如今盈利不少,我与怀柔商量过,寻个时间去给【凤栖梧】请上一些守卫,让那些宵小之辈不敢轻举妄动。”
云锦姝摇了摇头。
“只怕无济于事。”
“老大?”
“花休,如今【凤栖梧】重建了数十间学堂,至少收了不下百名的寒门子弟,此时【凤栖梧】不能倒下,若是倒下,他们就没有未来了。”
“老大,你的意思是?”
云锦姝将视线看向远方。
她知道是谁动的手。
那人,在等着她去求他。
“将这封书信交给璟彧,他看了书信,会明白一切的。”
今天是月末。
恰好是璟彧去跟着剑仙练习剑法的日子,如今璟彧的剑法愈发的炉火纯青了,云锦姝曾经见过剑仙老前辈,他说起璟彧来的时候脸色无比自豪,他说璟彧是他最得意,也是最有慧根的关门弟子。
他想让璟彧去传承他的衣钵。
剑仙掌门手下的弟子不少,他希望璟彧能重新振兴门派,使其成为武林之中能与空虚门相抗衡的一大帮派。
云锦姝知道璟彧一直痴迷剑法,这是他最好的机会,他理应去争取,只是因为放心不下云锦姝的安危,所以一直对剑仙掌门抛出的橄榄枝视若无睹。
“老大。”
“剑仙派虽是散派,门下弟子却是无数,那老掌门答应过我,若是我能将对剑法造诣有着极大天赋的璟彧让出给剑仙派的话,他老人家……会尽全力的保我【凤栖梧】门下的寒门学子半生无虞。”
“可是老大……”
花休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她又道:“花休,从阿鹜离开到现在,过了多久了?”
“一年多了。”
“是啊,已经一年多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关外一封书信都未曾送到京中,云锦姝写了无数的信,可那些信就像是石沉大海,有去无回。
她知道。
是有人从中作祟。
想要斩断她与阿鹜之间的联系,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花休,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你在王府之中等着璟彧,等他一来就将此书信交给他,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你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
花休面露为难。
却还是点了点头。
云锦姝让汐月和来福从马厩里牵了马匹出来,套上马车,她看了一眼王府,只是将阿鹜临行前送她的那枚竹簪戴在头上,深吸一口气,对着马夫轻声道:“走吧。”
马车在偌大的盛京城之中穿梭。
她到了一堵红墙之下。
有官兵立马拦住了她的去路。
云锦姝从马车中伸出手,手中握着明黄色的圣旨。
守卫们对视一眼。
又看到了女子马车上的离王府旗帜标识,心照不宣的收回了兵器,放了行。
在入了皇宫之后。
还有着公公专门来引路。
看来,那公公是早就恭候多时了。
不愧是能够和阿鹜对弈棋局之人,此等算计,当真是远非云锦姝这样的女子所比。
她虽聪慧,却还是不如活了四十多年头的皇帝离陌老谋深算,她一步一步,都走在了老皇帝的计算之中。
也是如今云锦姝方才明白。
无论是生活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还是这古代的封建王朝,她所要面对的最大敌人从来都不是多强大的队伍,而是最为恐怖的人心。
皇宫里的门真多。
云锦姝坐在马车之上,看着眼前的朱红色大门一扇又一扇的在眼前打开。
无尽的深宫。
困住了多少想要出去的人啊。
马车不知道行驶了多久,一个时辰后,方才在一气势恢宏的宫殿面前停了下来。
“离王妃,到了,还请您移步,圣上早就恭候多时了。”
云锦姝下了马车。
她抬起头。
饶是心理建设如何强大,她也有一瞬间被眼前的高大的宫墙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提起身下衣裙。
深吸一口气。
在公公的带领下往前走去。
“公公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吧?”
“王妃言重了,老奴不算。以前的李公公才算是深得皇恩盛宠。”
李公公?
这名字听在耳里,总是有些耳熟。
“李公公是何许人?”
“以前宫中的管事,他如今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嗯,据说被他以前的徒弟剥光衣服,削去四肢,扔到了狼群里,被野狼啃噬分食得干干净净,就连尸骨,也未曾寻到。”
云锦姝心一紧。
最终也还是没说什么。
“王妃请。”
云锦姝微微点头侧身。
走进大殿的时候。
她看到前方案桌之上端正的坐着一明黄色的身影,他有着青色的胡茬,双眼锐利,此时他微微抬起头来,正含笑的看着云锦姝。
被离陌的目光盯得难受。
云锦姝向前几步,福身行礼。
“臣妇见过圣上。”
在云锦姝出现在大殿内的那一刻,离陌整个人的眼前便是一亮。
他内心好似有千万只虫子在上爬着,奇痒无比。
这种年少时才拥有的感觉,他已经多年不曾感受了。
难受。
离陌却又无比享受。
她今日,还是穿着无比素净,对着他微微行礼的时候,还是如此不卑不亢。
他欣赏的,喜欢的,也恰好是她这一份从容淡定。
哪怕是被人捏住了七寸命门,她也不慌不乱,清雅脱俗,娴静自得,不可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