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离鹜满眼的情意。
云锦姝不禁心动。
“阿鹜……”
“我有锦儿就足够了。”
“可是阿鹜……”
“锦儿，你相信我好不好？给我三年的时间，三年后，我必定会重回丰都，到时候，绝不会让任何人再轻视离王府，再轻视你。”到时候，我，离王府，都会成为你最坚实的依靠。
离鹜眼中的执着是如此坚定。
看向远方的眼神，变得深邃冰冷。
他本以为退一步会是海阔天空。
没想到，退一步，等待他的事深渊万丈。
或许之前的他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在意，倒是乐得让皇帝算计，因为世间没有他所挂念之人，所以哪怕撒手人寰他也没什么遗憾。
可如今不一样了。
离鹜低头。
怀中的云锦姝是那样的让他心动留念。
每每看向她。
都让他心动到无以复加。
“锦儿，我会争取一次。”为了他们的以后，努力的争取一次。
“阿鹜，你让我跟着你。”
云锦姝起身，双手攀上离鹜的脖颈，她的眼神带着期盼。
他从来不会拒绝她，尤其是在她用如此眼神盯着他看的时候。
可是现在……
“锦儿，五郡十三关凶狠异常，远非你能想象，我此次前去，生死尚且难测，你若是跟去，只怕我会分心。”
离鹜不想云锦姝陷与如此危险的境地。
他知道云锦姝身手好，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到了五郡十三关，那里都是洪水猛兽，等待着他们的艰辛，远难想象。
除了天灾，还有人祸。
云锦寺乃是丞相云州之女，自小虽然不说千恩万宠，可也是没有吃过什么大苦头的，他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将最爱的人带入深渊地狱。
“不，我要去，阿鹜，你去哪，我便去哪。”
离鹜看着执拗的云锦姝。
莞尔一笑。
他伸出手将云锦姝的头发捋到耳后。
“锦儿，其实我很幸运了，能遇到你，我是真的很幸运，如今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不瞒你了，三日后，我便要出发，你留在这里，替我守住离王府，守住我们的家，好吗？”
“三日？这么快？”
“其实本来我一月前就该出发了，是我一拖再拖，如今你既然已经发现了，此事也再也瞒不下去了，锦儿，我此次前去，必定披荆斩棘，还你一个锦绣明天，可好？”
云锦姝定定的看着离鹜。
她从来不怀疑他对她所做的承诺，之前种种细节，他既说出，也确确实实做到了。
以前离鹜做任何决定的时候云锦姝也一直都是十分支持的，可这次，她想阻拦。
尽管知道。
这事阻止不了。
这是封建王朝，坐在皇位上的那位，是能够主宰他们所有人生死的帝王。
饶是他们再如何手眼通天，也斗不过这多疑的帝王。
云锦姝的眉头一直都是紧锁着。
离鹜伸出手，将她眉头慢慢的捋平，动作轻巧而温柔。
“锦儿不要不开心，我知道锦儿很有本事，过去这几个月，你将我护得如此完好，你留下来，以后就算我不在，你也能护得住我们的离王府，对不对？”
云锦姝摇头。
“不对，阿鹜……”她抬起头，眼中蓄有泪水。
她接着道：“阿鹜，你要是不在，谁给我撑腰？他们会欺负我的。”
“谁能欺负得了我的锦儿？”他故意嗔怒。
随后声音放柔了许多：“锦儿，就算我不在，你如今也是有着诰命在身的一品诰命夫人，这京中的人，没有人敢欺你的，就算是你丞相府的姨娘，还有那嫁给东方辰的庶妹，她们见了你，都得行礼，锦儿，你还是我的王妃，你即是我的王妃，也就是皇亲，皇亲贵戚，寻常的官员见了你都要行礼的……”
离鹜在孜孜不倦，不厌其烦的对着云锦姝解释。
可云锦姝想听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她突然抱紧了离鹜。
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阿鹜，我不想要你离开。”
离鹜摸着云锦姝的头。
他何尝想要离开，锦儿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儿，他费尽心力的将她娶了回来，还未好好对她，便要被这所谓的皇权压身，不能不奉命前去那些蛮夷之地。
“锦儿，我会回来的。”这话像是说给云锦姝听，也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云锦姝在离鹜怀里抬起头。
那模样，让离鹜尤为怜爱，想要紧紧的抱住她，永远永远都不松开。
“锦儿，你别这样……”
“阿鹜，你早就算好了是吗？或者说，你早就有预感了是吗？我这一品的诰命夫人，是你提前去向那皇帝求来的吧？你很早，就在为你离开做打算了是吗？”
离鹜没有反驳。
事实也的确如此。
不过他没想过，此事来得如此之快。
“锦儿……”
云锦姝推开离鹜，已经知道答案的她泪水在那一刻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看到她流泪。
离鹜的心猛然抽痛，竟比病发之时的痛苦还要让他折磨。
他疼得抽气。
却还是伸出手去为云锦姝擦净眼泪。
“锦儿对不起，是本王贪心了，是本王以为能护你一世周全，却未曾想，本王还未替你解决完你在丞相府的困境，就要让你面临新的麻烦了。”
离鹜满是歉意。
云锦姝看着离鹜轻声道：“阿鹜，我愿意的，是我自己愿意的。”
“锦儿，其实在龙船之上的那次，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什么？”
随后，云锦姝好似想到了什么。
她释然一笑。
“所以，霓裳姑娘也是你府中的人？”
“是，不过她只是我在京城分布的暗哨棋子，我与她并没有其它关系。”离鹜着急解释。
反应过来的云锦姝此时回：“我知道。”
与阿鹜相处虽然才几个月，可阿鹜的为人，云锦姝比很多人都要清楚。
他内敛。
外冷内热。
对待外人冷漠，甚至不与人接触，可是他内心里却也十分向往幸福和温暖。
“锦儿，我骗了你，如果……如果我回不来，我在书房暗阁最下方留下了一封和离书，上面有我的签名和手印，到时候，你可再嫁……”
说这话的时候。
离鹜的心仿佛在滴血。
“离鹜，我云锦姝如果想嫁人，就算你活着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