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温玉珠眉头一凛。
这完全就是误导，昨天，绑匪给康理打电话的时候，让康理凑赎金。明显就在暗示他们要和康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也就是说，侯莎莎在淮海。
今天突然明说让自己和他们交易，说侯莎莎在京城。
有什么目的么？
或者说，打从一开始，绑匪就没打算和康理交易？
“姐？”
康理的一声姐姐，把温玉珠的思绪拉了回来，“姐，你在听吗？”
“我在听。”
康理吞掉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胆怯，但又不得不继续往下说，“姐，我知道很危险，但是我……”
电话里隐隐传出哭腔。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我现在就去买机票买火车票！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京城。”
温玉珠想也没想，否定了康理的提议。
“不现在那也不能去，你要守在电话机旁边。他们肯定还会给你下达新的命令。”
电话那头，康理一声国骂，咬牙切齿。
“我去凑钱，凑好钱了我联系你。”
温玉珠挂掉电话，转身就撞在王婉莹的脸上。她和康理的对话内容，王婉莹都听见了。
王婉莹知道很危险。但是，人命关天，她也没多说什么。
“玉珠，你赶紧给你小叔去个电话，这件事他必须第一个知道。”
温玉珠点了一下头，她在盘算自己手头的现金。
目前，自己带过来的大部分钱，全部投入了工地，手头上只有临时周转的两万块。然而，绑匪的要求是十万。
现在这种情况，她身边能一次性拿出好几万现金的人，只有赵万年了。温玉珠拿定注意，一会儿去找赵万年借钱。
想好一切，温玉珠打了寻呼台，等待康英的回电。
康英回电话速度很快，温玉珠刚撂下电话喝水的功夫，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康英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玉珠，”
温玉珠把刚才康理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给了康英。一听之下，康英大怒。
“混蛋！他怎么好意思让你去交赎金？”
温玉珠扯了一下话筒，康英咆哮怒吼的声音，冷不放的飚出来差点把温玉珠的耳膜震破。
就在温玉珠准备解释时，话筒被坐在一边绕线的王婉莹接了过来。
“康英，这件事你不能怪小理。侯莎莎毕竟是他的母亲，如果他不这么着急，才是真的混蛋。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妈，你们等我一会，我马上回家。”
比康英回家还早的，是江归。
江归昨天知道家里出事后，在单位上工作时，心里一直不怎么踏实。
他今天请了个假，也不打算加班，直接回到了北山干休所。
他到家时，家里的桌子上，摞着几摞现金。
江归放下包，走向温玉珠，
“玉珠，我这儿还有一些现金。我去拿。”
温玉珠脸色凝重，他盯着桌面上的现金。只要自己凑出来的越多，找赵万年借的也就越少。
没两分钟，江归从楼上拿出一个信封，递到温玉珠眼前。
“这是5000多，我现在再去取。”
江归的话音刚落，康英卷着风雪回来了。他看着几万块的现金放在桌上，表情更加严肃了。
“事情有突破，赎金的事情先放一下。”
康英走到母亲身边，坐了下来。
他示意江归和温玉珠也过来。
“你查到了些什么？”王婉莹一向是知道儿子的，他现在这么说，肯定是调查出来了一些事情。
康英掏出烟，王婉莹并没有阻拦。
简单讲述了一遍卢柏年的事情，康英这才把烟头熄灭。他倒不是还留念侯莎莎，更不是心痛。他只是为自己的青春上了一支香，他不懂，为什么当初会和这种女人结婚。
康理是个好孩子，他不应该有侯莎莎这种母亲。
“侯莎莎和卢柏年一起失踪了，我怀疑他们是没钱了，做局，准备从小理那边搞到一些钱。”
在场的三个人，对于侯莎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意外。
但，现在缺少的是证据。
“康英，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件事是真的呢？虽然我也同意你的判断，侯莎莎作假的可能存在，并且不小。但是万一呢？”
康英点头。
“妈，我正在寻找证据。两次打给康理的那部电话，淮海的警察已经找过去了。”
此时，身为电信专家的江归，给出了自己的专业意见。
“找到那部意义不大，如果懂电信知识的，他们完全可以运用桥接技术，实现电话信号的几次转码，让人无处判断最初打出电话的地点。”
“你的意思是，他们借由此隐藏真实通话地点？”
江归点头。
现场，一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果然如江归所料，就在一阵急促的BB机震动声后，前方传来了不好的消息。他们找到的那部电话，就是一栋废弃办公楼里，没来得及取下的电话。
里面没有任何生活痕迹。
就在京城侦查无果之时，淮海的电话机旁，传来一阵腥风血雨。
康理攥紧电话，手不住的颤抖着。就在几分钟前，他接到了绑匪的电话，电话里，绑匪愤怒异常。
“小朋友，你不守信用。”
康理知道，绑匪口中的不守信用，就是指自己报警。
“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报警了，我已经准备好了赎金。你不是说你再京城吗？我可以汇给你。”
电话那头，传来绑匪的狂笑声。
“汇？小朋友，你还真是天真呢。你打算按照汇款地址来抓我吗？”
康理没想到这点，他狠狠憋了一口气。
“不不！我说错了，你们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回京城！我亲自把钱给你们送过去。但，请你们等我一下，不要伤害我的妈妈！”
“小朋友，你不守信用。你的妈妈应该得到惩罚……”
电话那头传来了侯莎莎撕心裂肺的叫声。
康理攥着话筒，五官逐渐扭曲。
他跟温玉珠来淮海前，早已经不是什么童男子了，对女男女之间发生的事情，他心知肚明。听见电话那头的叫声，他明白发生了什么。
握着话筒，康理知道如何吼叫也是没用的。
他反而平静下来，
“你想让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