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停工两天,张美娥也没有什么好向温玉珠汇报的。她陪着温玉珠收拾了一会病房卫生,就离开了。
温玉珠望着空荡荡的门前,有些晃神。
就在张美娥离开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病房门响起敲门声。
齐怀远快人一步,把门拉开,当他看见眼前人时,很不客气额问了一句,“你怎么又来了?”
温玉珠诧异的来人,还是顾淮安。
“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顾淮安神色严肃,眼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光。
温玉珠没见过他如此神情,觉得应该是有正事。于是,温玉珠和齐怀远交代一声,转身和顾淮安走出病房。
顾淮安只是往病房外走了两步,就停住了脚步。
他转身时,一脸担忧落在温玉珠身上。
“你不要把张美娥留在身边。”
温玉珠更惊诧了,她的嘴角挂着一缕略显得无奈的笑容。
“怎么说?”
顾淮安并没有把张美娥纠缠他的事情,具体告诉温玉珠,他只说了自己的判断,以供温玉著参考。
“这人不善。”
温玉珠勾起眉眼,“顾市长,你这是在为自己清障吗?”
顾淮安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看着温玉珠的脸,顾淮安笑意更甚,甚至还有了一些暧昧的情愫。
“当然,你这么想也没问题。我只是建议你,不要把你的善良用错地方。第一次有可能是救赎,第二次未必就不是农夫与蛇。”
“谢了。”
温玉珠罕见的露出没有防备的笑,转身回到病房。就在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温玉珠眼中的寒意越来越重。
三天之约已到,张美娥按照约定,去找赵万年。
赵万年已经两天多没来工地了,张美娥借着需要签字的借口,从赵万年留在工地的女会计口中,套出赵万年的住址。
冒着鹅毛大雪,张美娥转了两道公交,终于在两个小时后,站在赵万年位于京城西郊的别墅门前。
她面色如常,只是眉眼带着一股戾气。
赵万年看见张美娥时,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反而很热情的把张美娥领进来,带进自己的书房。
一路上,张美娥看的呆住了。
欧式大别墅,在八十年代非常罕见。就算是南山宾馆的洋楼,也不及这里的一半。有那么一瞬间,张美娥真的动心了。
来到书房,赵万年坐在沙发上,冲着张美娥招手。
“过来座,这儿暖和。”
张美娥只是淡淡一笑,步伐节奏一如往常。她脱下厚重的羽绒服,露出显身段的高领毛衣,坐在赵万年身边。
“赵总,你想好了吗?”
赵万年脸色有些不自然,却也没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意思。
“你说的事,和温总拆伙。自己单干的事情吗?”
“是。”
张美娥脸上略显得悲戚,她又往这件事上加了一把柴,“其实昨天我去了医院,见到玉珠了。”
赵万年紧张的问,
“她看出来什么了吗?”
张美娥叹了一口气,“昨天倒是没看出什么,她忙着照顾汪学习呢。但是以后,我就不敢保证了。”
她的尾音,拖得很轻,有试探意味。
赵万年盯着桌上的烟盒,沉思半晌。
“这样吧,那位工友现在是温总阿紫照顾,所有的事情都没交接,我也还用的找她。等工友的事情彻底解决,我再和温总去谈拆分。”
张美娥一脸不信任。
“赵总,你不是在拖时间吧?伺候人的事情,谁不能干啊。你直接把汪学习的家人接过来,不就行了。”
赵万年叹了一口气。
“他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娘,接过来让他老娘担心吗?”
张美娥靠在软乎乎的沙发背上,她抿着嘴唇,就像做出很大的决定。
“我去照顾他,总行了吧?”
赵万年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她揽过张美娥的腰身,言语间十分感慨。
“我真是找到了好女人啊。美娥,要不咱们现在就结婚吧?反正你也给我了,都是早晚的事情。”
张美娥的目光,若有似无在赵万年极度奢华的书房里扫了一道。这栋房子,确实不错,如果能做这里的女主人,也不枉此生了。
可惜……
晚了。
张美娥嘴角泄出惨笑。
她现在的心里,塞满嫉妒和恨意。她余下的人生只有两件事,让顾淮安低头,让温玉珠去死。
李美娥低着头,做出一副挣扎的模样。
良久,她一幅抱歉的神情,目光如水在赵万年的脸颊上划过。
“赵总,我现在还年轻,不想那么早走进婚姻生活。让我们一起把这个厂子做起来,再说好吗?”
赵万年有些失望。
“可是毕竟我们发生过那种关系,你要不嫁给我,我心里有愧啊。要不你说个方案,我补偿你也行。”
张美娥眉眼狠了狠,
“你要真的想补偿我,就尽早和玉珠说这件事吧。”张美娥眼睛一闭,眼睛周围就像分崩离析的堰塞湖似的,洪水滔天。
“我心里压力太大了!”
她猛地转身,扑在赵万年的怀中,嘤嘤哭泣。
“好好,”赵万年哪受得住张美娥这一招,他不住的拍打张美娥的后背,“我答应你,明天我就去找温总摊牌。”
张美娥蘸了蘸眼角的泪花,满意的笑了。
病房。
史燕生过来接温玉珠的班。
史燕生走到病床前,安抚汪学习。
“你就放心休息吧,你母亲我已经请人照顾了。”
汪学习没了后顾之忧,狠狠闭上眼睛,他已经不知道怎么感谢这几位老板了。一个忙前忙后照顾自己,一个去照顾自己老娘。
他睁开眼,“温总,石总。以后我这命就是你们的。”
温玉珠淡然一笑,
“我们又不是牛头马面,要你的命做什么啊?”
史燕生刚准备说什么,门被敲响了。他快步走到门前,拉开门一看,是夏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