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和你奶奶同住在北山干休所的人,丈夫早逝,她一个人拉扯一个男孩长大的……”
康英在说什么,温玉珠已经没听见了。
因为她已经知道,康英所说的叶梅是谁了。
“小叔,她儿子是不是叫顾淮安,在淮海做副市长的?”
康英一点也不意外,这个叶梅平时非常清高,和左邻右里的基本不搭话,她主动来自己家问侄女的情况,应该不是临时起意。
“你认识顾淮安。”
温玉珠抱着话筒,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给了小叔康英。
良久,康英轻轻一叹。
“这顾淮安,有没有怎么样你?”
温玉珠噗嗤一下笑了,
“小叔,我原来可是摔跤手,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我是担心。你说你结婚了,他有什么反应吗?”康英顿了顿,他又想起叶梅来家里说的那些话,话里话外都是两家门当户对的事情。
“倒是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随口一问。”
“不可能!”
康英立刻否决了温玉珠的话,
“她妈妈,在家里就差和奶奶挑明了。”
温玉珠有些惊诧,“奶奶怎么说?”
“你奶奶强调了好几遍,说你已经结婚了,夫妻感情非常好……”
温玉珠一个大无语。
“奇了怪了,顾家找不到媳妇了吗?他妈妈怎么能这样呢?他顾淮安怎么看,也不像是找不到老婆的人啊。”
温玉珠正在抱怨,康理从厨房里窜了出来。
“姐!我就说姓顾的没安好心,妈的。敢打我姐姐的主意。”
电话里,康英也安静了几秒钟。
几秒钟过后,康英压低声音,
“顾家情况特殊。顾林早逝,顾淮安是遗腹子,他母亲叶梅一个人深居简出的,把全部心思用在培养儿子身上。”
“那就敢打我的姐的主意?强势用错了提防!”
康理对着话筒,一顿腹诽。
这次,康英罕见的没有让他闭嘴。
一阵沉默过后,温玉珠率先说话,“小叔,他去家里的时候,江归在吗?”
“不在,江归那天加班。”
温玉珠冷笑,这个叶梅真有本事,连江归加班都算到了。随即而来的,是一阵隐隐的不安,江归加班,是偶然吗?
结束了和康英的对话,温玉珠直接给江归去了电话。
接起电话的人,却不是江归。
“江主任回家休息去了。”
温玉珠眉头就是一挑,开始旁敲侧击,“他是不舒服吗?”
“这倒不是,这两天有了临时任务,江主任一直在实验室加班,今天才结束。”
临时任务……
这几个字就很耐人寻味了。
道了一声谢,温玉珠挂掉电话,坐在沙发上默默沉思起来。
齐怀远拉着康理钻进厨房,和康理打听起来这件事。一听之下,齐怀远简直大无语,因为他早上才刚刚见过顾市长。
“他疯了吗?”
齐怀远摩拳擦掌起来,“他怎么可能找不到老婆,竟然打玉珠的主意?”
康理狠狠呸了一声,
“妈的!老子倒是要他看看,赶在我康家头上拉屎,是什么结果。”
厨房里,两人陷入了静默。
等他们在出厨房的时候,沙发上已经空了。
“大妈,我姐呢?”
康理望向一脸担忧的李梅。
“说是出去有点事。”
温玉珠离开家,开车直奔南山宾馆。
顾淮安是常务副市长,目标很大。温玉珠找到负责安保的武警,没几分钟就见到了顾淮安。
顾淮安一脸无事,走下台阶。
“有什么事吗?”
温玉珠脸上蕴着厌恶,怎么也掩饰不住。
“对,你跟我过来一下。”
身边,工作人员都惊呆了。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顾市长不仅不恼怒,脸上身子还带着笑容。
他微微欠身,
“好。”
两人一前一后,往那天张美娥出事时的花园里走去。
站在张美娥站过的地方,温玉珠猛然间回头,脸上带着一抹莫测的笑意。
“顾市长,井社长的投资,你谈得怎么样了?”
虽说温玉珠刚刚离开不到两个小时,在进一步地洽谈中,井社长已经基本圈定了投资意向。
他再次有了生活质量,怎么可能二度失去。
顾淮安答道,“差不多了,应该今天能敲定。”
温玉珠淡淡一笑,说了一声恭喜。随即,温玉珠的脸色骤然冷下来,整个人气势完全变了。
“顾市长,井社长的投资,是我争取过来的对吗?”
顾淮安有些听不懂,他捉摸不透温玉珠话中的意思。莫非温玉珠想要一些好处?不太可能,她不像能和市政府讨价还价的人。
想到这儿,顾淮安决定直说。
“你有什么要求吗?”
温玉珠呵呵笑着,往前进了一步,眉眼中满是警告,“我有本事把投资争取过来,就有本事把这件事搞黄。”
顾淮安这才意识到,温玉珠并不是讨价还价。
他的神情严肃了很多,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站直了一下。
“出什么事情了吗?”
温玉珠勾了一下嘴角,脸上笑着,眼底确实一片冰原。
“请让你的母亲,不要再去我家了。”
温玉珠的话,并没有让顾淮安震惊。
相反地,他眼睛竟然显出一抹不合时宜的柔情,他没想到,平常对什么事情都冷漠异常的母亲,竟然这么快就把他的话付诸实践了。
“我妈也住在北山干休所。”他眼中有些狡黠的光,“见面,应该是不能避免的吧?”
话点到为止,温玉珠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她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停车场。
顾淮安往着温玉珠的背影,有些出神,他捻了一下手指,决定回去再给母亲去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