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淮客楼开始大扫除。
全体员工,几十个人一起出动,人人挽裤腿,撸袖子,开始对整个大楼进行清扫工作。
“这是怎么了啊?”
临近中午,食客们站在门前围观,“今天不营业吗?”
正在冲地板的店员一手提着水管,一手抹汗,耐心地向大家解释着,“是啊,对不住了,各位。我们酒楼今天不营业,我们要对这酒楼进行一次彻底清扫。”
“你们店这么干净卫生,为啥还要搞这么大阵仗?”
一个中年妇女抻长脖子,往里面瞥了一眼,大堂的桌椅板凳全部挪走,大理石地板光滑的都能溜冰。
店员耸了一下肩膀,有些无奈。
“昨天店里进了只老鼠。我们经理要求高,怕老鼠传染疾病。不仅店面要求大扫除,就连后厨里的所有食材,全部都销毁了。”
店员没耽误时间,继续擦地。
一阵阵惊叹声,从门前传进来。
“什么?这么大手笔!”
“食材全扔了?这太浪费了呀?”
店员指了指后厨方向,“浪费也没办法,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我们经理说了,这个损失也是必要的。是我们淮客楼对社会的责任。”
围着店前的人,纷纷竖起大拇指。
“我自己家都不能这么干净!这家店真是值得来。”
“是啊,我在他家吃了两年了,口味又好,服务也棒。没想到卫生环境这么让人放心!”
人们七嘴八舌,无一不是对淮客楼的赞扬。
“小同志,啥时候恢复营业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凑了上来。
店员想了想,回道:“明天可以营业,但是后天大家就别跑空了。后天我们店要承担接待任务,这里的大师傅都出去了。”
“好,好,记下了。”大爷微笑着点头。
问清楚了情况,大家一一散去。
在人群最后方,一个身影压低帽檐,转身离去。
夜半,柳稍上吊着一轮明月,银白色的月光顺着柳叶,稀稀疏疏的透过厨房的窗户,涌进淮客楼靠近后门的仓库。
“咯吱”
一声轻微的响动过后,后门开了。
黑影,顺着门缝挤进了淮客楼的后门。影子蹑着脚步,踏在如银屑一般的目光上。脚步的声音很轻,朝着仓库大门而去。
窗外光影晃动,影子停了停。
偏头望向窗外,柳叶被盛夏的微风轻拂着,宛如鬼魅的影子,在空中,在地板上,晃动着纤弱的身姿。
影子的心口松了松,继续朝着仓库走去。
一只黑色手套托起铜色锁头,另外一只黑色手套捏着的钥匙,准确无误正中锁心。黑色手套轻轻一旋手中的钥匙。
“咔哒”
铜锁张开了自己的嘴。
铜锁被取下的同时,一只芊芊素手,搭在了黑色手套的腕子上,素手攥着黑手套的食指,狠狠一掰。
“啊!”
惨叫,从影子胸腔胸挤出,影子缓缓跪下,直到坠在地上。
呻吟声不断从影子嘴中泄出,“疼……”
“放开我……求你……”
一个纸包掉在地上,散落出无数细微粉末。
“咔!”
厨房霎时间亮如白昼,黄师傅松开灯绳,大步朝着影子走来。他扬起肥厚的手掌,一把扇开影子上搭着的帽子。
“是你?”
黄师傅双目就像着了火。
这时,康理紧跟着走了上来。
他揪起地上的黑影,又是一把扯掉黑影脸上的口罩,康理眼中泛出前所未有的狠色。
他蹲在地上,他的手刚要去触碰粉末,被温玉珠拦下。
温玉珠蹲下,细细查看,粉末里还有一些违背碾碎的物质,夹杂着橙红色的颗粒。
“是老鼠药。”
温玉珠起身,居高临下盯着水槽沟附近的女孩,“曾琪琪,投毒,危害公共安全,哪一样都能让你把牢底坐穿。”
“……”康理插着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黄师傅站在门前,目光凝视在老鼠药上。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天,温玉珠宣布停业一天,大扫除。他觉得温玉珠矫枉过正。铜锁头被人动了,也不一定能代表什么。
温玉珠不仅让员工里里外外把酒店刷了一把,还把食材全部扔掉了。
现在看来,温玉珠的做法,是一箭三雕。
不仅清除被人投毒的隐患,还在群众中行程良好口碑。最最重要的是,温玉珠通过大张旗鼓的搞卫生,让投毒的人知道自己失策了,继续实行犯罪。
想到这儿,黄师傅眼眶子发烫。
温玉珠这个老板,自己选对了!
灯泡直射在曾琪琪的黑色衣服上,她低着头,瘫坐在地上。
半晌,诡异的笑声由小变大。
“哈哈哈,温玉珠,我好手段啊。”
“客气了,”温玉珠招呼了一下康理和黄师傅,对他们说:“报警吧,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黄师傅轻轻一叹,“报警吧,他父亲没能力管孩子,就让国家管教管教她。”
“死肥猪!”曾琪琪猛地窜起来,指着黄师傅的鼻子大骂,“你少给我提他,我一想起他就想吐!”
又是一阵狂笑,曾琪琪扶着灶台。
“我要不是他,我能变成现在这样?”
他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了康理冷酷的声音,“曾伟祥在坐牢,是他逼你投毒的吗?路是你自己选的,不要总是埋怨别人。”
康理的目光略过曾琪琪,就像略过空气,他大步走出操作间。
十来分钟后,警车呼啸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