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为了陪温玉珠,特意在百忙之中,请了一天的假。
他要陪温玉珠,去商场里采购年货。这大半个月的分离,实在把这对小情侣折磨得够呛,他们觉得,哪怕用一生去陪伴对方,都是不够的。
临近年关,雪势越来越大。
这在上一世,几乎是罕见的情况。
淮海,这个腹地城市,却显得稀疏平常。
江归走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温玉珠不想踩雪,她觉得学粘在鞋面上,脚会很冷。她便顺着江归的脚印,一步一步的前行。他俩就像连体似的,你一步我一步,始终保持着最亲密的距离。
温玉珠牵着江归的衣服,仰头看着江归高大的身影。
江归帮他踩出了一条路,同样的也帮他遮挡了风雪。
江归心中觉得好笑,他身后,就像坠着一个小小的,看不见影的生物似的,让他小心翼翼,心痒痒的。
他停住脚步,猛的回头,准备看一下温玉珠。谁知温玉珠全然没有防备,一下子撞在了江归的后背上。
冷不防的,两个人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搂抱在了一起。
温玉珠抱住江归的腰,江归掐住温玉珠的手。
冰天雪地,哈气成冰,人烟本来就稀少的很。
江归心头一热,拉着温玉珠,把她拉到了一棵拥有五六十年树龄的梧桐树后。
梧桐树就像一堵墙似的,把江归和温玉珠与这个世界隔绝起来。在冰天雪地里形成了一方自己的小天地。
江归托起温玉珠下颌,两个人在树后拥吻起来。
细密的呼吸声,带着轻微的喘息,在两人耳边回响。细细听去,还有雪花炸裂的声音。
江归的手,情不自禁,搭在温玉珠的脖颈上。
他轻轻触摸温玉珠裸露的肌肤,心头就像被彗星撞上。
“铃铃……”
雪地里,传来自行车铃铛的声音。
温玉珠这才松开了江归的手,她心口起伏着,靠在树上,侧脸望着江归。
她感慨道,“今年,就是你单身的最后一年。翻过年关,咱们就要结婚了。”
江归一听结婚二字,心跳过速。
脸比刚才更红了,红的就像猪肝似的。
温玉珠生怕他一下子撅过去,拍了拍他的脸。“江归,你没事吧?”
索性,江归把脸贴在了冰冷的树皮上,用来降温。
这一幕可把温玉珠乐坏了,他和江归相处也有四年多了,没想到他一如既往,还是这么纯净。
“江归,你有三十了!怎么总是情窦未开的样子呢?”
江归紧紧咬着下唇,不搭话。
温玉珠又调戏了一会儿江归,他们手牵手去了商场。
林林总总,买了一大堆的礼物,尤其是给珠珠买的最多。恨不得连三岁的小衣服都给买好了。“走吧!”
买完江家的礼物,温玉珠就准备撤了。
江归一把把他拽了回来。
“你家的礼物,还没有买呢。怎么就只买了我家的礼物呢?”
“不用了,我们家不在这儿过年,买了也白搭。等去了京城,我会带他们去商场买的。你放心吧。”
江归摇头,“不行。”
他不同意温玉珠的观点,“今年我时间紧,不能陪你去京城过年。所以,叔叔阿姨的礼物,还有奶奶小叔的礼物,我就在淮海买了,就麻烦你带去京城了。”
“啊?”
温玉珠想哭,一想到要拎那么多东西,头就变成了两个大。
江归见状,不容置疑的目光逼迫上来。
“我把你送到火车上。不用你拎东西。”
“好吧。”
温玉珠举手投降。
又过了两三天的甜蜜时光,温玉珠要去京城陪父母了。
当然,最关键的就是王婉莹,那位老人翘首以盼,她不得不早点回去。
江归把一大堆礼物,塞进火车。他帮温玉珠码整齐后,下车隔着玻璃和温玉珠挥手道别。
江归把手插在兜里,紧紧攥着兜里的手帕。
他知道,自己的手帕已经浸湿了,他实在舍不得温玉珠离开自己。
火车车头,鸣叫了一声,车身渐渐启动,随着“况且况且”声音频率逐渐加快,温玉珠的影子也渐渐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温玉珠身后略过。江归本想走前两步看清楚,可火车加速越来越快,那影子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车,渐渐离开了站台,温玉珠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她提着自己的随身小包,坐回到了卧铺车厢里。
温玉珠把头靠在玻璃上,拖着下巴,若有似无的目光,在茫茫雪原上越过。
满眼白色,不一会儿,她的视觉有点疲劳。
就在她闭目沉思的时候,她感觉到,一个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温玉珠抬眼一看,毫不意外。
她既不惊讶也不慌张,只是淡淡的看着霍世楠,
“你别跟我说,这是巧合。”
霍世楠双手托腮,像个孩子似的盯着温玉珠,“确实不是巧合,我就是来找你的。”
“你找人还挺精准啊。”温玉珠讽刺。
霍世楠从不避讳自己跟踪温玉珠的事实,“对,你一直在我严密的保护下。”
保护?
温玉珠冷笑一下,看来,自己和江归在树后拥吻,也幸免于难了。
温玉珠懒得听他的话,低下头,看着地面自己的脚尖。
霍世楠见温玉珠安静,他也觉得无趣,他给温玉珠讲起了自己的计划,
“这次呢,我回京城不是去过年的。我决定听你的,去京城买土地。”
温玉珠扬了一下眉眼,买地和买工厂可不是一回事。
“我只是个建议,至于你怎么决定,是你自己的事情。这件事儿,最好是你自己判断的结果。省的到时候没挣钱,又找我扯皮拉筋。”
霍世楠撩开黑色大衣,呵呵一笑。
“聪明!我就是这个目的啊。”
他现在追求温玉珠,全是阳谋。
“我挣钱了,都是因为你目光深远。我要是赔钱了,你正好是餐饮界的大老板,你可以养我啊。里外我都不吃亏的。”
温玉珠大无语。
敢情自己这是被赖上了。
霍世楠见温玉珠不说话,他的手,在火车的小桌板上敲了敲。
“空空。”
发出两声闷闷的敲击声。
“玉珠,你怎么不把餐厅开到京城?京城的市场,应该比淮海大吧?消费也更高一些。”他的嘴角,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骚扰你了。要不,我出钱给你开一家?利润我们五五开,或者一九开也行,你九我一。”
“我可承受不起。”温玉珠闭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的话,“你自己好好玩吧。我就在淮海,不出去。”
霍世楠脸上,带着一抹颇有深意的笑,“为什么?你应该有更广阔的的天地。”
温玉珠一挑眉眼,眼中带着轻蔑,
“当然是为了你。”
霍世楠一股受宠若惊的神情,拍了一下桌子。
“那咱们就更得合作了!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没人更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