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莹睡的很沉,很香。
直到下午李梅过来换班,老人依旧沉在梦乡中。
“妈,你过来一下。”
温玉珠把李梅拉倒一边,跟她说自己要和史燕生出去办点事儿。她嘱咐李梅,如果奶奶有事,第一时间叫护士来。
李梅不住点头,“你放心去,妈在这儿呢。”
走出医院,史燕生给温玉珠指了个方向,那是东北方一片黑压压的厂房。
“京城第一棉纺织印染厂。她的工作单位。”
温玉珠问了一句,“听说她是妇联的干部?”
在上一世,妇联的存在感已经非常低了。如果出了虐待妇女儿童的大事,妇联的名字才会出现在主流媒体的报道上。再者就是,逢年过节,妇联出来发发小礼物。
仅此而已。
“对,”
史燕生冷冷地笑了一声,嘴角浮出不可察觉的一丝鄙视,“如果不是小叔,她还在做挡车工。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文化人了。”
通过史燕生,温玉珠才知道了侯莎莎的事情。
她高一没上完,就辍学进厂做纺织工,由于美貌她成了厂里有名的厂花。
她和康英的相识,源于一个刑事案件。那时,康英还是基层刑警,为了尽快破案,康英几乎吃住都在纺织厂。
而侯莎莎,就是出事车间的纺织女工,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相识了。接着就是传统套路,英雄难过美人关。
“其实当他们谈对象时,姥姥非常震惊。姥姥一见侯莎莎,就知道她是精明但不聪明的女孩。姥姥点过舅舅,让他考虑对后代的影响。我舅舅听不进去,一门心思铺在她身上。”
“再后来,就结婚了。”
这就是青春的躁动吧。
温玉珠笑了一下,二十郎当岁的时候,谁没个热血青春呢?
好在,康英是个负责人的男人,纵使他明白选错了,他后悔了,但是他依旧能摆正位置,继续担负气家庭的责任。
说话间,史燕生的车已经开进了纺织厂。
厂区两边,是一溜百十来米的展示栏,有的当做板报陈列区,贴报纸供人观看。有的贴上纺织女工的照片,表扬先进。
顺着长长的厂区大道开进去,
“妇联,就在机关大楼。”
史燕生扬手一指,那是一栋六层高的大楼,看上去还挺气派的,门前有个廊亭花园。营造出蜿蜒曲折的神秘感。
“你来过?”
史燕生点头,“来过两次,”
史燕生熟稔带温玉珠在楼道里穿梭,幽深的楼道中,传出两人上楼的脚步声。
带着回声,被拉得很长。
走着走着,温玉珠觉得有些怪异。
明明已经初八了,已经是年后工作的第二天,为什么楼道里这么空?没有一个人上班。
“她今天上班吗?我怎么觉得还在放假呢?”
史燕生很笃定,“放心,她是一心求进步的,怎么可能不上班呢?尤其刚放假结束,更应该好好表演。”
说完话,史燕生随手一指,“这边。”
他往四楼右手拐去,径直走到最后一间办公室。
【妇联主任】
四个烫金大字尤其晃眼。
史燕生扬手敲门。
就在这时,屋里传出悉悉率率的声音,“砰”一声金属撞击模板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
“咚咚咚。”
史燕生敲门的力道很重,他的脸色青得可怕。
“你快点……别弄了!”
“等一下,马上出来。”
温玉珠也明白里面发生着什么。她紧紧攥着手,往身后看去,悠长的走道里空无一人。
“表哥,要堵人吗?”温玉珠声音低沉。
就在史燕生思索的瞬间,门,从里面拉开了。
一个四十多岁,面红耳赤的男人,从门缝里钻了出来。他假发歪在一边,白色的衬衣一角,突兀的挂在裤腰带上。
男人拎着小皮包,看也不敢看他们,顺着楼道溜了。
腥臊气,从屋里伴着暖风卷出。
往里瞥看,侯莎莎正靠在办公桌前,不紧不慢整理羊毛呢裙子。她酥胸微露,高傲的挺立着,随着她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颤一颤地,仿佛在诉说刚才的激战。
回想起早上,康英在母亲面前的承诺,温玉珠心酸的厉害。
她压抑着愤怒,走进办公室里。
轻蔑的目光在侯莎莎脸上一扫而过,她站在了窗户前,她扬手狠狠一推,窗户往外撞去。
“砰!”
男女特有的腥臭气,被寒风裹向窗外。
史燕生站在大门前,抽出一支烟叼在嘴边,他咬着烟嘴,转瞬间,前面的烟灰逐渐变长,变弯。
他走到侯莎莎面前,一脚踢开侯莎莎脚边的小凳子。
侯莎莎的高度,和刚才那个男人差不少,确实需要这种小道具才能助兴。
史燕生压着火,“那人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