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许美玉再次出现,温玉珠心中便隐隐不安。她没有把温小山的事情告诉家里,也是担心二老忧心。
可是过了几天后,她的周遭却很平静。
温玉珠逐渐淡忘了这件事,她又找姚小林练了两次车。每一次,她都会问起温小山的情况。
据姚小林说,温小山的状态比原来更好,他不仅晚上上夜校。就连白天当班的时候,他还主动学习厂里的基础知识。
“这是个好兆头。”
温玉珠挺欣慰的。
练完车,温玉珠就直接回店里。
这几天,她在店里研究出来了好几款夏日饮品,上市售卖后,现在都处于热销期。为了观察市场情况,她经常会在店里转悠,看看点单情况,听听顾客们的反馈,及时调整自己的配方。
“这个黄桃水可真好喝!”
“米酿牛奶也很好喝啊!”
看着店里热火朝天的就餐情况,温玉珠吊着的心逐渐放下。
八十年代,由于一切都在开放,顾客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度非常高,他们都愿意尝试原来没见过的东西。
这几天,店里饮品的销量非常可观,甚至有的客人前来吃饭,就是为了尝尝淮客楼的特殊饮品。
忙碌的一天结束。
店员们开始打扫卫生,温玉珠则钻进办公室,开始学习考驾照用书。
交通规则到还好,比上一世的简单不少。最要命的就是汽车机械原理,温玉珠想不通,自己只是想开车,为什么要要学习汽车原理。
“看完这本书,我可以开一个汽车修理厂了!”
温玉珠气鼓鼓的嘟囔了一句。
“行!我支持你。”
温玉珠抬头一看,竟然是江归站在门前,他抱着双臂,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
温玉珠完全没想到,江归会在这个时间过来找他。
“吃过了,”江归进门,随手把门插上了,他走到温玉珠的老板椅边,托着温玉珠的腰,把她搂进自己怀中。
“我刚从员工宿舍的工地回来,想散步休息一下。不知不觉就走到你这儿了。”
温玉珠心里暖烘烘的。
江归拿过温玉珠的书,随便翻了一下,“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我。”
温玉珠知道江归有驾照,这本书他肯定也学过,于是拿起书把自己不懂的几个问题,都问了一遍。
江归一边回答,温玉珠一边记录。
看着温玉珠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江归喉头滚动了一下。
他抬起眼睛,往温玉珠脸上看去。
此时,她认真的记录着刚才自己说的要点,她的脸在台灯的光照下,精致的侧颜,像是被均匀的铺上了一层金粉,整个人熠熠生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归还在讲,温玉珠的笔却越来越慢。
没一会儿,她的笔就在笔记本上打圈起来,江归再看过去时,温玉珠的头歪在手臂上了。她合上眼睛,乌黑浓密的睫毛就像鸦翅,在她眼底打上一层黑色的光晕。
江归淡淡一笑,心想她肯定是累坏了。
抽出温玉珠的笔记本,江归细细看着她的字迹。
江归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温玉珠笔记时的情景,那还是温玉珠给自己写借条的时候。那时,江归就觉得温玉珠的字非常好看,不像女孩的娟秀,反而有几分男人的飘洒俊逸。
江归不由自主,往前翻看温玉珠的笔记。
这本子上,记的全是密密麻麻的机械知识,没一个知识都有归纳总结,也有自己的理解。江归心中一热,又看了一眼温玉珠,像她这么认真的人,想做什么事业做不成呢?
就在这时,“许美玉”三个字,悄无声息的跳进了江归的眼睛。这三个字后,还有三个重重的问号。
江归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他不知道,温玉珠写许美玉是什么用意。许美玉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已经一年多了。
“怎么了?”
温玉珠突然醒了过来,看见江归修长的手指落在三个问号上,温玉珠心头就是一紧。
她怕江归担心,并没有把温小山被抓进派出所的事情告诉他。
江归指了指笔记本。
“她,出现了吗?”
见瞒不下去,温玉珠揉了一下惺忪睡眼,把温小山前几天进派出所的事情告诉了他。
听后,江归反而安心,毕竟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心也是白费力气。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如果要报复你,防不胜防。咱们谨慎些,以后见招拆招。”
温玉珠也觉得自己瞎操心,经过江归这么一点,她的心中也敞亮了一些。
“还有,”
江归脸色突然变得很严肃,“以后练车不要去找姚小林了,来找我,我这有一辆车。”
温玉珠扬手托起江归的下颌,坏笑着,在他唇上轻轻一啄,“你是吃醋吗?”
江归红着脸否定,“我才不吃他的醋!”
第二天下午,江归忙完自己的事情,就把他的桑塔纳开到温玉珠店门口。
温玉珠开车围着大马路兜了一圈,就说自己练的差不多了。毕竟是单位上的车,温玉珠不想让江归背上公器私用的名声。
“真的差不多了?”
江归知道温玉的车技,已经练得很娴熟了,可他还是想陪着她多呆一会。
“哐!”
一声巨响从淮客楼里传出。紧接着,酒楼里的客人们纷纷跑了出来,一个两个惊慌失措。
慌乱间,温玉珠看见了曲晓丽。她从店里跑出来,正在拦顾客。
曲晓丽急得高声尖叫,“别走啊!你们还没付账呢!”
温玉珠打开车门就冲了过去,江归紧随其后。
温玉珠一把抓住曲晓丽,“怎么了?”
“酒楼里有人闹事。”
一听有人闹事,温玉珠反而松了一口气。酒楼有人闹事,是餐饮业的常态。只要不是燃气爆炸,什么都好说。
温玉珠不紧不慢的赶进去时,就见一群盲流打扮的人,一个个翘着腿叼着烟,站在淮客楼的大堂里。
为首的,是一个留着长发,戴着蛤蟆镜的男人。
他一见有美人进来,心头就是一喜。他拉下蛤蟆镜,贪婪地目光上下打量起温玉珠来。
当他看见温玉珠身后的江归时,这个人立刻狠厉起来,他把烟头砸在地上,扬手指着温玉珠和江归,
“来吃饭的是吧?我告诉你,以后这个酒楼就不要来了!以后谁敢在这里吃饭!我就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