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许长风见到是许宁言,本来紧绷的肌肉一松,他还记得这个小姑娘,不是在县里上班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过这个念头在许长风的脑海里也只是一闪而过,他清了清嗓子,张嘴想要说话。
许宁言就抢先开口了:“长风叔,你这是刚从山上下来吧?我这才回来,谢叔婆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吧?您回去的时候跟她老人家说一声,我收拾好了屋子就去看她老人家——”
说完冲着许长风点点头,推着自行车就往前走。
许长风本来要说的话,被许宁言给堵回了喉咙里。
看着许宁言推着车到了前面的小院子里,开门推车进去关门,一气呵成,忍不住笑了。
看来小丫头也是个明白人,这是告诉她,她什么都没看到呢。
回头安抚了牛棚内的人几句,许长风走到小院子下头不远的自留地里,晃了晃,犹豫了一下。
他回来这几天,才知道自家亲妈谢叔婆除了自家的自留地外,还帮一个小丫头种着自留地。
这么大热的天,谢叔婆还要去河边挑水浇自留地。
他自然不能干看着,第一天陪着谢叔婆来过这自留地后,就打发她回去了。
没想到倒是在旁边牛棚里看到了一个熟人。
这两天,他天天借口来帮着浇自留地,将自留地里的蔬菜之类的,也偷偷往牛棚里送了不少。
农村里这些蔬菜瓜果不值钱,只要有力气,勤快,家里都不缺菜。
倒是他认识的这个熟人,才下放到团结大队没多久,夏收刚过,累得不轻,又没分到多少粮食,日子实在难过。
他看到的时候,几乎已经断粮了。
要不是他这几天明里暗里的接济,恐怕要挺不下去了。
其实团结大队的环境,对他们下放的人来说,已经很宽松了。
毕竟之前出了个顾致远,团结大队的人对他们这些下放到牛棚的人,现在都是敬而远之,不敢太过分了。
不然要是再出一个顾致远呢?
所以牛棚的这些人,也算是沾了顾致远的光了。
许长风本来是习惯性的想摘点蔬菜瓜果再送到牛棚的,可到了自留地,才想起来,这地只怕是刚才那个小丫头的。
虽然按照农村的习惯,谢叔婆帮着小丫头种这自留地,是怕地荒废,这自留地里产出的东西,谢叔婆最少能取用一半多。
而且谢叔婆勤快,这自留地一半种的蔬菜长势都茂盛,压根吃不完。
家里人少,不送人也浪费了。
可他到底是在部队多年,这样不问自取,他已经是违纪了,虽然他之前就打听过了,也打算回城里后,给小丫头买点啥补偿一下的。
如今正主回来了,他可不能再跟前几天一样了。
因此犹豫了一下后,许长风本想现在就去跟许宁言打个招呼,说个清楚。
可看她一个人,又是才回来,想来要收拾屋子也忙,自己到底也是要避嫌。
再者许宁言也说了,等收拾完了还要去看谢叔婆,到时候他再说吧。
想了想,他收回了脚步,转身朝着家走去。
许宁言不知道许长风在自家自留地的纠结,回到自家的小院子,许宁言格外的放松。
屋子虽然长时间没住人了,可有大队长还有谢叔婆他们时常来看看,打扫,并不显得破败。
打开房门窗户,让屋子里的霉气散散。
又将被褥之类的从柜子里抱出来放在太阳下晒。
这样的天气,晒上一个下午就足够了,不时的拿竹竿敲打一下被絮,好让被絮晒得更蓬松一些。
扫地,擦灰,将院子里长出来的几根杂草给拔了,又将樟树下落下的树叶和果子给打扫干净了。
最后才拿着桶去河边打水回来,将屋子里的家具,还有床都擦洗了一遍。
才去打扫厨房。
厨房里的柴火还算充足,过年前他们掏钱让大队长安排人给从山上打的柴火足够烧上半年。
如今都堆在旁边搭着的棚子里。
抽了一捆柴火到厨房,烧上了一锅开水,将碗筷什么的,刷洗一遍后,又放在锅里煮上十几分钟,也算彻底消毒一次了。
趁着煮碗筷的时间,拿着砍刀把屋后的杂草给砍了,撒上了石灰和硫黄粉。
驱赶蛇虫。
屋子里也用艾草薰了半天,将屋里的毒虫蚂蚁给熏出来。
不然这样长时间没住人的屋子,说不准哪个角落里就有那长虫,蜈蚣蝎子之类的,半夜爬出来咬上一口,可是要人命的。
太阳很大,许宁言这一顿忙活,满头大汗的。
突然有些怀念起顾致远在的时候了,有他在,这样的重体力活,基本都是顾致远干了。
不过许宁言很快回过神来,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少想些有的没的。
正要将存放在以前顾致远住的屋子里的竹床搬出来,拖到河边去洗。
才出院子门,就看到谢叔婆拎着一个竹篮,带着草帽往这边来。
忙将人迎进院子,许宁言笑道:“可是长风叔回去说我回来了?我不是说忙完了就去看您吗?这么大热的天,您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顶着日头来了?”
谢叔婆嗔怪地白了许宁言一眼:“你这屋子多久没住人了,既然回来了咋不说一声,我们也好过来帮你拾掇拾掇。”
一面将自己手里的篮子递给许宁言:“知道你这回来,冷锅冷灶的,给你带了点吃的。今年刚打的麦子,我特意换了几斤面,你晚上尝尝。一会子大队长他们知道消息了,肯定要将你的口粮给拿过来。”
一面又问许宁言:“这次回来能住几天?要是只住一两天,也别开火,就去我家吃。”
正说着呢,已经得到消息的大队长已经带着自家儿子,背着今年新下来的麦子磨的面粉,进了院子。
见到院子里那灰扑扑的竹床,立刻吩咐自家儿子:“把面粉给放进厨房,帮你妹子把竹床给搬到河边,好生洗刷干净了送回来。”
大队长的儿子答应了一声,麻溜地放
许宁言知道拦不住,索性也不拦着。
搬出来几把椅子,让大队长和谢叔婆坐下。
又去厨房里用刚烧开的水,刚煮好的碗,冲了三大碗麦乳精出来,一碗给大队长的儿子留着,两碗请大队长和谢叔婆喝。
大队长和谢叔婆也习惯了。
坐下来都问许宁言这次回来可有啥事?能回来呆几天?又问顾致远啥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