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靠近,就被顾致远给皱着眉头一把推开了:“去洗把脸换身衣服去,身上这味能熏死人了!”
孙周嘿嘿一笑,故意还往顾致远面前凑了凑:“昨晚不是我替你值班,你能回去休息一晚上,今天人模人样的出现?现在倒是嫌弃兄弟我了?行了,接下来交给你了,我去洗个澡,睡一会去!这没白天没黑夜的熬,再不眯一会,我这身板都扛不住了。”
顾致远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快走。
孙周笑眯眯地跟许宁言挥挥手,出了小院子,往后头去了。
顾致远带着许宁言走到一间小屋子面前。
门口守着两个人,看到顾致远,敬了个礼,然后拉开了门。
就看到里头有一张床,许珍珠被反手铐在床栏杆上,嘴里塞着一块帕子,旁边还有一个人守着。
许珍珠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往后靠在床栏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
拉开门的动静让许珍珠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门外的徐宁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手上的手铐撞在床栏杆上,哐哐作响。
看守她的人呵斥了一句:“老实点!”
许珍珠激动地看着许宁言,压根没搭理看守她的人。
还是顾致远上前,只一眼,许珍珠就老实了,也不乱动了。
顾致远这才开口:“你老老实实的,我就让你说话,不然,我这就带人走。”
许珍珠急了,拼命地点头,表示同意。
顾致远这才示意人将塞在许珍珠嘴里,预防她咬舌自尽的帕子给掏了出来。
许珍珠憋了好久,帕子一拿出来,一口气涌了进去,咳嗽了半天,鼻涕眼泪都咳出来了,十分的狼狈。
她想擦一下,手还是被反铐着,动弹不得,只得道:“我想将手放到前头来,你们放心我肯定老实,我只想跟她说说话。”
顾致远看看许宁言,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许宁言并不在乎许珍珠手被铐在前面还是后面,反正许珍珠现在就算想对她做什么,被铐着怎么都做不了。
于是点点头。
那边才将许珍珠的手铐打开了一半,铐在了床栏杆上,这样好歹许珍珠的一只手能活动一下了。
她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鼻涕,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些。
然后坐正了身体:“我有些私房话,只想跟许四丫一个人说。”
旁边的人看着顾致远。
顾致远想了想:“我们可以退出去不在房间里,但是门要开着,外头要有人守着。”
许珍珠看向许宁言:“我只想跟你一个人说。”
许宁言做往外头的架势:“爱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你想说我还不一定想听呢,要不是顾虑顾大哥,谁乐意来听你废话?”
许珍珠急了:“你别走!”
许宁言这才慢吞吞地回来坐下,顾致远和看守许珍珠的人都退到了院子里。
门大开着,能看得清楚里面两人的动作,说的话也能听清楚。
许珍珠也平静了下来,静静的端详了半天许宁言,眼神复杂,有羡慕,有嫉妒,有怨恨,有后悔,也有一点释然。
许珍珠不着急,许宁言更不着急了。
看着许珍珠脸色变幻,就是不说话。
还是许珍珠没憋住,好一会子后,叹了一口气:“我输了!这世上的事情,原来不是你的,就算你想尽千方百计弄到手里了,还是守不住!我以前就是不懂这个道理!结果沦落至此!”
许宁言不说话。
任由许珍珠一个人在对面自怨自艾了半天,无聊的甚至还打了一个呵欠。
许珍珠说不下去了,停顿了一会后,突兀地道:“许四丫,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或者想问我的吗?”
许宁言摇摇头,“没有。”
“你不恨我?看到我落到这个地步,你不觉得得意高兴?”
说起这个许宁言可就不困了:“瞧你这话说得,我又不是木头傻子,差点被你害了性命,我不恨你,难不成还喜欢你?难不成你以为自己人见人爱不成?”
“不过你说得没错,你落到这个地步,我当然高兴!今年过年的时候,我铁定多放两挂鞭炮乐呵乐呵。”
许宁言当然开心,这也算替原身许四丫给报仇了!
想来许四丫要是在天有灵的话,应该会满意的。
毕竟上辈子祸害了她的陆凯一家人,如今死的死,残的残,发配西北改造的改造,除了一个无辜的陆征,没一个有好下场。
别说省城首富没影了,就算这动乱结束后,陆家这叛国,间谍罪名在身,也只有关押到死的份。
还有许珍珠,若是按照书中所说,会被许家人团宠,未来也被陆凯疼爱一辈子,成为高高在上的首富夫人。
可现实是,她投毒杀人罪名成立,被判了十年劳改,现在她二十多一点,十年后,已经三十多岁出来了。
西北那边劳改,可不轻松,能活着出来就挺艰难了。
想来这十年间的劳动改造会让许珍珠生不如死的。
许珍珠听了许宁言这番话,却并没有不高兴,反而露出一点诡异的笑容来。
轻声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就针对你一个人,一直想致你于死地?”
许宁言终于正眼看向了许珍珠,不是因为她想抢走陆凯吗?难不成还有别的原因?或者是许珍珠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了,最后再恶心恶心自己?
心里一下子转了许多念头,脸上却一脸平静:“你想说什么?”
许珍珠看着许宁言,慢吞吞的道:“因为我曾经偷听到一些流言,说你不是我二哥的种,是你妈在外头偷人留下来的野种——”
说到这里,许珍珠特意看了一眼许宁言,似乎想看清楚许宁言听到这话是什么反应,是震惊?还是矢口否认?或者是破口大骂她胡说八道?
可惜,都没有。
许宁言挑了挑眉毛,一脸就这的表情,让许珍珠刻意保持的冷静差点维持不下去了。
“你,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许宁言嗤笑一声:“先不说你也说了,这是流言,真假还两说呢!再者,不管我是谁生的,我早就跟许家脱离关系了,而且我都这么大了,也过了需要找亲爹妈的年纪了。”
“我如今一个人过得不知道多快活,好不容易摆脱了你们许家那一家子吸血蚂蟥。我是有多想不开,要去再给自己找个所谓的亲爹妈来管我自己,花我的钱,打击我,还瞧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