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同样抬起头望过来。
傅偲赶紧压下眼帘,装作正在看书,连续翻了两页纸。
这是那天之后,赵薄琰第一次看到傅偲。
精气神还不错,看来是缓过来了些,不过小脸上那点肉都掉没了。M..
他一看到她,就会想到她在床上痛哭的样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哀求,很可怜,很凄惨,会让一般的人都下不去手。
傅偲不敢抬头。
赵薄琰就能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二楼就他们两个客人,开着窗,刚下过雨,空气中有粘稠的湿意随着清风被送入屋内。
赵薄琰点了杯咖啡,服务员做好了送上来。
他下巴轻扬,冲对面点了点,示意服务员送给傅偲。
傅偲小脸埋在书里,直到旁边端来一杯香喷喷的咖啡,她脸蛋再度扬起来,“我没点。”
“那位先生送您的。”
傅偲望向对面,赵薄琰的身后挂了盏灯,蜜色灯光揉碎了男人脸上的阴戾,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居然有了一丝柔和。
“不用了,谢谢……”傅偲不好意思,“我自己点了奶茶的,我喝咖啡失眠。”
她本来睡眠就不好,这种东西碰都不能碰了。
服务员有些为难地望向赵薄琰。
“那你再去拿几块小蛋糕上来,甜点吃了不失眠。”
服务员答应了一声,就下楼了。
傅偲挺想直接逃走的,但又觉得这样很没有礼貌。她眼看赵薄琰起身,她以为他是要走了,却没想到他径自走到了她的桌子前。
对面放着一张椅子,他修长的手掌搭在上面,看着,是要拉开入座。
“我不认识你。”
傅偲以为她说了这句话,他就能知难而退了。
“那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赵薄琰。”
傅偲不想和任何人接近,想起身离开。
赵薄琰看出来了,便将手抽了回去。
“这个时间应该饿了,吃点东西再走。”他说完就离开了,颀长的身影到了楼梯口,然后一阶阶往下走。
傅偲回忆了一遍,她跟这位赵公子压根没有交集,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总不会无端献殷勤吧?
傅偲不敢往下细想。
不可能的,她已经配不上任何人了,更别说是赵薄琰这样的。
男人坐到车里后,并未让司机立马开车。
他望向二楼,窗户开着,但看不到里面的人。
那姑娘,他亲过,抱过,身子娇软软的,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苦。
赵薄琰想着等把她娶过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
*
盛又夏吃了早饭,下楼的时候,碰到了崔文姗。
她有些吃惊,心里抑制不住的难受。
崔文姗那口气倒是挺过来了,只不过半头白发,她也懒得去染了。
“夏夏。”
“你有事吗?”
崔文姗当年逼走关名姝,绑架的事八成也是她做的,盛又夏对她是亲近不起来,可她毕竟还带着个盛天逸。
“夏夏,你爸走后,公司那边一盘散沙,你应该要接手的。”
盛又夏没想到她找她,居然是为了这事。
她以为崔文姗第一个要抓的就是公司,毕竟她是盛修明的合法妻子了。
虽然盛又夏也有继承权,但她没想到崔文姗会来找她说这事。
“你没让别人去管理公司吗?”
就算崔文姗什么都不懂,但她可以请人打理。
“我不相信别人,你是盛家的女儿,你总不能看着盛家就这么倒了。”
盛又夏盯着崔文姗的脸,想从她眼里看到一丝的虚伪。
“你就不怕我把公司整个吞了吗?到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
崔文姗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盛天逸还这么小,如果他已经成年,已经到了接管公司的年纪,那她肯定是要争一争的。
可现在不行,盛家要是被外人蚕食干净,她的儿子也不会有好下场。
“我手里还有点珠宝,还有几套房子和店面,就算你真这么做了,我和天逸也不会饿死。”
盛又夏有些看不懂她了,她当年千辛万苦地嫁进盛家,难道真是冲着爱情来的吗?
“夏夏,那是你爸一辈子的心血啊。”
盛又夏根本无法拒绝,也拒绝不了。
可她一个人要担起一家公司,太难了。
幸好公司里有一位伯伯,是跟着盛修明一起打拼出来的,对她十分照顾。
钱伯伯约了那位大客户出来,对方似乎很不情愿,但最后冲着他的面子,还是答应了。
“夏夏,你待会好好的跟人家说说,那人脾气有些大,你爸在的时候,也属他最难搞。”
“好。”
盛又夏推开包厢门进去,却发现里面没人。
钱伯伯也怔了下,“他说已经到了啊。”
他赶紧给吴总打电话,那边很不耐烦地说了句,“我也有客人要款待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啊……不过现在还有几个空位,我在604包厢,你们要过来的话也行。”
来都来了,盛又夏肯定不愿意白跑的。
她跟钱伯伯敲响了604包厢的门,里面的人没说请进,盛又夏只好自己推门。
生意场上,脸皮不厚不行。
吴总正跟一个男人热络得说着话,那人背对包厢门坐着,灯光拢出一道熟悉的轮廓,钱伯伯面露欣喜,好像是傅时律。
有他在,是不是接下来的合作就顺利多了?
盛又夏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吴总您好,傅先生也在这里。”
傅时律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
吴总一看盛又夏年轻,还漂亮,对着个美女总不好太过分,就让她坐了。
“小盛总,不是我不想跟你们继续合作,只是你们这价给得太高,那意味着我的成本也得上去。现在消费者不是傻子,都要比价的,价高不好卖啊。”
盛又夏明白吴总的顾虑,“但我们的原料环保,一昧地追求价格合适,只能被迫放弃掉一些中高端用户。”
她站起身,拿了斟酒器,给吴总倒了杯酒。
吴总旁边还坐着个傅时律,酒杯也是空着的。
盛又夏看了眼,走过去想给他倒酒,但男人似乎不领情。
他手掌合在酒杯上,她就懂这是不喝酒的意思了。
盛又夏自讨了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