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后,安枝予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出一个结果。
偏巧,楚菲菲电话打来了。
“我要被气死了,那个贱男人竟然还给我发了婚礼的邀请短信,他到底是□□还是故意挑衅我!”
安枝予失笑:“别说是你了,连我都收到了,”她当做笑话来讲:“不过我比你地位高一点,我收到的是请柬!”
“我的天,这人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谁给他的脸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给前任发结婚请柬,这情节,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的好吗!”
本来安枝予还想说请柬是他妈妈给的,话到嘴边又没说,怎么说他们都是一家人,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现在是有另一个难题摆在她面前。
“菲菲,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
安枝予就把晚上靳洲跟她提的那个要求大概地说了。
电话那头好半天没出声。
“菲菲——”
“你别说话,你先让我消化一下!”
安枝予:“......”
过了分把钟,楚菲菲开始发问了:“你说他妈妈晚上看见你了?”
“嗯。”
“那你有没有叫人?”
安枝予皱眉,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没有,怎么了?”
“你怎么回事,这是起码的礼貌啊!”
安枝予眉心皱得更厉害了:“我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的——”
再说了,当时她脑子里混乱得厉害,哪还能想到那么多。
楚菲菲又问:“那她妈妈当时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安枝予没去回想:“你老问他妈妈做什么?”
楚菲菲支吾了一下:“我、我就随便问问。”
安枝予想了想当时:“应该很意外吧,但是她临走的时候,我看见她对我笑了。”
就是那笑,安枝予有点形容不出来,但是现在回想,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楚菲菲也笑了,笑得阴恻恻的:“看来靳总的妈妈很喜欢你啊!”
这人的脑回路是越来越和自己不在一个频率上了。
安枝予问重点:“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去?”
“去啊!干嘛不去,这么好的差事,不去留着过年吗?”
安枝予想不通她的激动从何而来:“你就不觉得尴尬吗?”
“尴尬也是徐淮正尴尬好吗!”楚菲菲给她洗脑:“你要知道,你不是自己去的,有堂堂靳总给你撑腰,我的天,这种电视剧里典型的打脸情节,光是想想就很大快人心好吗!”
报复的快.感,安枝予在电梯里就已经感受到了一点。
不可否认,很过瘾。
不可否认,也是自欺欺人。
可安枝予还是觉得别扭,都说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她并不觉得自己对徐淮正有多么深的感情,所以,真的有这必要吗?
电话那头,楚菲菲还在循循善诱:“想想那一家人恶心的嘴脸,安枝予,有仇不报非君子!”
见她还不说话,楚菲菲急了:“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要是不珍惜,那我可真就看不起你了!”
安枝予深吸一口气:“我再想想吧。”
这一想,估计是要泡汤了。
楚菲菲也跟着她叹了口气:“你说从你和徐淮正分手到现在,人家靳总也帮过你不少次了吧,难得人家开口让你帮一点小忙,你要是不答应,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其实这也是最让安枝予纠结的。
楚菲菲开始语重心长:“反正我觉得,这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有时候,心里那口恶气不发出来,事后想想,真挺窝囊的,虽说你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有人掐着你的善良在你头上作威作福,姓徐那一家子就是这种人,你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指不定还要在你面前多猖狂呢!”
是啊,猖狂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主动还击,才会让那一家人觉得自己好欺负,一次又一次地挑衅上门。
“好,我去。”
楚菲菲一个巴掌拍在了腿上:“这才对嘛,赶紧的,赶紧给你对门的打个电话!”
安枝予笑了声:“我和他还没有留联系方式呢!”
所以第二天靳洲开门的时候,看见门上贴了一张淡蓝色便利贴。
上面留着清秀干净的字迹:【靳总,我去。】
她的答案让靳洲眉眼露出笑,就是这称呼......
【靳总】
真的太过生疏了。
昨天乔梦走的时候,靳洲是让她今天上午十一点之后来。
乔梦哪等得到那个时候,昨晚激动了一夜,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从七点五十等到了九点,咖啡都喝了两杯了,还不见靳洲的人影。
乔梦换了条腿翘着,“你不是说上午他有个会吗?”
方宇暂时还没接到靳洲的电话,“董事长,靳总一向守时,今天可能是有事耽搁了,”他看了眼时间:“会议还有十五分钟——”
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就震了,看见来电,方宇忙接通:“靳总。”
“把会议推到下午。”
靳总鲜少会延迟会议,方宇没问原因:“好的,靳总。”尽管他目光低垂,但能明显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睁盯着自己。
“靳总,乔董事长已经等了您一个多小时了。”
靳洲把上午乔梦会来找他的事完全忘到了脑后,但是时间他记得:“我昨天跟她说了十一点之后。”
“好的靳——”
话说到这儿,方宇手里的手机被乔梦抢了过去:“你是在家还是在哪儿啊?”
要不是怕打扰儿子和儿媳妇,乔梦早就直奔榭亭阁了。
靳洲没说:“您要是闷得慌,就去逛逛街。”
对,逛街!
她还没给儿媳妇准备见面礼呢!
后知后觉电话那头的人是在跟她岔开话题,乔梦忙喊住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
中午......
乔梦自行脑补她这个两只脚险些要迈进佛门圣地的儿子和昨晚那姑娘腻歪在一起的画面。
“不急不急,你先忙你的。”
电话挂断。
乔梦开始旁敲侧击问方宇:“方秘书,最近你们靳总上下班准时吗?”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这个公司占股三分之一的乔董事长可从来都不打探靳总工作上的一分一毫。
“回董事长,靳总上班从不迟到,今天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
有‘重要’的事好,乔梦巴不得他每天都能有‘重要’的事。
她又问:“那中午呢?”
方宇:“回董事长,没有特别的事,靳总中午都会在公司。”
乔梦又将昨晚的姑娘自动带入‘特别’的事。
乔梦继续问:“那晚上呢?”
方宇:“回董事长,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靳总一般都是七点左右离开公司。”
从过去的不定时,变成了准点!
乔梦问了昨晚她没问出结果的一件事:“靳总最近搬家,你知道吧?”
方宇点头:“知道。”
乔梦又问:“他现在住的地方可比以前远多了,环境也不如溪侨的,你知道原因吗?”
董事长能这么问,要么就是还没来及问靳总,要么就是靳总不说。
靳总都不说的,他一个做秘书的怎么能多嘴。
方宇笑了笑:“抱歉,董事长,其中原因,靳总没有说。”
他跟在靳洲身边六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靳洲的人。
但他的了解仅仅只是靳洲的各种生活习惯。
仅此而已。
乔梦走了,尽管没有得到她最想知道的答案,但她心情很好,因为心情好,所以她去商场给未来儿媳妇选礼物去了。
无巧不成书,就这么在一家女装店看见了忙到要把会议推到下午的人。
当时靳洲正坐在沙发里,一个女人站在他面前,原地转了一圈。
女孩子长相一般般,但是身上穿的衣服很抬人气质,不过衣服归衣服,那长相和气质是和昨晚那个女孩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乔梦有点震惊。
以前一个女朋友都不找,眼下突然转性,一天换一个?
靳洲叠着腿坐在沙发里,刚要开口,目光突然一顿。
他眼里闪过意外,但是又很快归于平静,他朝对面的女人说了声抱歉,然后起身。
视线交汇里,乔梦走了过去。
刚好那时,女人转身,和乔梦的视线对上,女人刚要开口,乔梦就嫌弃了对方一眼,目光回到靳洲脸上,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上班时间,你跑这做什么?”
听这话,应该不是顾客,女人默默走开。
乔梦盯着人家的背影,而后剜了一眼靳洲:“我打小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靳洲眉棱微挑,眼神疑惑两秒,忽地笑出一声,他不答反问:“您这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吗?”
“对,”乔梦鲜少给他脸色看,更何况是在外面,她压低声音,语气有明显的不悦:“所以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有什么不妥吗?”靳洲略显无辜。
乔梦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他,气笑一声:“当初我就该给你生个妹妹,这样你就知道自己哪里不妥了!”
靳洲偏开脸轻笑一声,“我要是真有个妹妹就好了。”那他这个母亲的注意力就不会只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乔梦睨了他一眼:“还好意思笑,光天化日的,你胆子倒是不小!”这要是被哪家捕风捉影的媒体拍到,不知道怎么写呢!
乔梦朝里面抬了个下巴:“跟人家打个招呼,跟我回公司!”
“好。”
靳洲转身回去,走到收银台旁,他把卡递过去:“刚刚那几件衣服,麻烦帮我包起来,”他温声提醒:“要新的。”
几分钟后,靳洲从里面走出来,落后他一步走出来的还有刚刚那个女人。
“小票都在里面,如果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您都可以随时过来调换。”
女人的衣服已经换回了职业装。
乔梦的目光从对方的脸移到女人的胸牌,脸色一窘。
这是店员?
在她的怔愣中,靳洲接过对方手里的几个袋子:“谢谢。”
看出她脸上的窘色,靳洲轻笑一声:“走吧。”
乔梦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走着走着,靳洲突然停住脚,不算提醒的提醒道:“昨晚那个才是您的儿媳妇!”
直接跳过女朋友的称呼,变成了‘她的儿媳妇’。
乔梦眼里的意外直接被惊喜掩盖,“真的?”
“真的。”
可她连儿媳妇名字都不知道。
“叫什么?”
“安枝予。”
“多大了?”
“二十七。”
“做什么工作的?”
靳洲扭头看她:“这个对你来说重要吗?”
乔梦连连摇头:“不重要不重要。”
然后她又问:“是本地人吗?”
这个对靳洲来说不重要,但他回答了:“是。”
乔梦恨不得立马对儿媳妇的情况了如指掌:“那她家里都有哪些人?”
这个对靳洲来说也不重要:“母亲。”
是单亲家庭?
那单亲的原因是离异还是父亲去世呢?
乔梦觉得这么问有点不合适。
她又换了另外一个:“昨晚电梯里那个男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没什么好瞒着的,靳洲如实回答:“前男友。”
乔梦回想了一下当时男人质问的语气,有点不对劲。
她很会揣摩和联想:“那人家分手跟你有关系吗?”
这句话让靳洲突然站住脚。
他眉眼微垂,眉宇微微凝着,像是在思忖。
这就让乔梦有点看不懂了。
她不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那个男人是靳氏的员工。”
说完,靳洲抬脚继续往前走。
徒留乔梦站在原地皱眉。
她刚刚问人家分手跟他有没有关系,他说人家在——
乔梦猛然抬头,眼里除了震惊,还有不可置信。
“你抢下属的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靳总:抢...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