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万宗德伸手拖住了他,语重心长道:“你终究还是来了...”
元博站直了身体,道:“先生还在这,我怎能不来?你养我幼年,我伴你终老,未尽孝义,如何不来?”
万宗德目光微动,“可是...”
元博却伸手打断了他:“没有可是,不管先生此前是谁,现在只是我元博的先生而已。余事不必多言!”
言尽,他也不顾万宗德的阻拦,就直接进入了大殿。
大殿内,龙椅之上。
萧天河依旧正襟危坐,身边除了掌事太监,还站着两个人。
就正是,司空小小和“许君卿”。
元博刚走到台下,萧天河便故作威严道:“堂下何人?见到朕,为何不跪?”
这一声明知故问的措辞,似乎是在宣扬自己作为皇帝的权威,也是对元博的一声警醒。
但元博竟丝毫不为所动,不见有任何要行大礼的意思,甚至不去理会萧天河。
反而是对着他身边的“许君卿”说道:“我是该叫你萧玥儿,还是许君卿?公主殿下。”
“许君卿”才是萧天河真正的女儿,实情曝光之后,她也一直被留在了萧天河身份。
而她在萧天云掌权之时,已经被册封为君霞公主。
“许君卿”脸色巨变,愣在当场,迟疑了半分后,却蓦然正式道:“大胆镇威王,见到陛下和本宫竟然不下跪,你想自恃功高,悖逆律法吗?”
元博露出一丝讶然,但转瞬即逝:“你不像是那种自恃身份,居高临下之人。但此时竟口称本宫,让我行跪拜礼。是有人在背后胁迫你?若你不从,便会对我下手?”
“许君卿”面色飘忽道:“妄言!本宫乃当朝公主,谁能胁迫本宫?而你也太自以为是了,虽说你已贵为镇威王,但仍是屈居于本宫之下。若还不跪下,本宫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
元博哈哈一笑,神色淡然道:“哦?那元某就明说了吧,我不会跪!你想取我人头?好,你来取!刀来!”
他向后伸出了手。
话声刚落,却见身旁的一名太监模样的人从怀中取出一把断刃,交到元博手中。
这一幕,不仅是令许君卿大为震惊,就连萧天河也不由错愕。
这个“太监”居然会听从元博的话,且能在皇帝的大殿前随身藏刀。
但最震惊的是,他听命于元博。
元博笑着,将手中刀扔到了地上,对许君卿道:“刀在此,你来取。”
许君卿极为震撼道:“你竟然在宫中安排了奸细?”
元博道:“怎么能说是奸细?他们本来就是铁面官,是来保护陛下安全的。只是,他们现在唯元某是从而已,很奇怪吗?”
“你...你当真认为本宫不敢杀你?”
“你不敢!”
“哼!”
许君卿面色一收,竟从皇帝身边起身走向元博,捡起那把刀,状若坚决般刺来。
但在前刺的刹那间,眼神却透出一丝异色,似乎是在暗示元博挟持她为人质。
元博却视若无睹,等到许君卿的刀即将刺中他时,这才闪电出手,从许君卿手中夺刀,而后反手就将她擒在手中,笑道:“做了公主,你的武艺好像退步了。”
说完,紧紧握住许君卿的手腕,如铁钳一般。
“你...放开本宫...”
“为什么要放开?我来,就是为了将你带走。”
元博笑着,复而又盯向司空小小,道:“小医仙,你欠我的债,也该还了!”
司空小小大惊道:“债?我欠你什么债?你莫要胡言乱语!”
元博还未及答话,身后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她欠你什么?不如,让我来还?”
又是一个黑衣人出现,却是神医司空淼。
元博回头:“哦!差点将司空神医给忘了,你想替令媛还债?但好像不能这样,今日我必会带走司空小小。”
司空淼冷哼:“哼!你以为能从老夫手下将人带走?”
“额...可能不行。毕竟司空神医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善于用毒。但莫要忘了一点,中原有你神医司空淼,西域也有药圣孙兴。你为什么不看看刚才递刀给我的那个人是谁?”
听此,司空淼神色大变,猛然回头之际,却晚了。
只见司空淼转身的同时,已经倒在了地上,浑身无力。
而那位“太监”这时发出一段苍老的声音:“小淼淼,有句话说什么来着?姜还是老的辣,老夫毕竟年长你几岁,你还是年轻了。怎样?老夫这个新毒,你可曾察觉得到?”
说话之人揭开面具,居然就是白发苍苍的西域药圣,孙兴。
司空淼大惊,“你...你何时到此的...”
孙兴却笑而不语。
反倒是司空小小见到自己的父亲倒地,慌忙扑了过来:“父亲....”
但还没冲到身边,就已经自行倒地昏迷。
药圣孙兴的手段显然要比司空淼父女更胜一筹,司空小小在她面前,甚至无法察觉到她何时下毒。
元博一手牵着许君卿,一手将昏迷的司空小小扛在肩上,笑道:“司空神医,你看,我说能带走人,说到就做到吧?而你一直想和孙药圣分个高下。我在西域之时,就将他请来了。你惊喜吗?”
司空淼哑口无声,怒而无词。
“好了!人我就带走了,各位请便。”
说完,也不管许君卿愿意与否,就拉着人往殿外走去。
这时候,龙椅上的萧天河终于开口怒道:“站住!你以为朕会放过你?就想这么从朕的身边把人带走?你知道的秘密太多,还是留下性命吧!来人,杀了此贼!”
话声落地,却空余回声,未见有一人动作。
元博微微转身道:“陛下难道还分不清形势?此间,由我元博一人说了算,你的这些侍卫太监,皆是我铁面官之人,或者已经被我铁面官控制。元某未走之前,你就做一个空头皇帝吧!至于正月之人,他们比你聪明。孙药圣既然在此,他们一动便会毒发身亡。”
萧天河圆目大睁,似乎难以置信,指着元博手中颤抖着,踉跄倒坐在龙椅上,气急之下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你本已篡位成功,大可励精图治,为百姓谋福祉。却为了一己私欲,害怕离王得知后反叛,命上官锦指使柳无情杀害离王全家。而你留下离王性命,也并非顾及亲情,而是想亲手打败他,证明你比他强,当年先帝选他是错的。对吗?”
“而你现在胜了,你又得到了什么?太子萧坚,二皇子萧笙不过都是你的棋子,他们日后会如何看你?百姓会如何看你?你自以为掌控全局,其实也不过是困于自己的心魔,不能自拔,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罢了。”
“你养了萧玥儿那么多年,视之如珍宝,难道没有丝毫感情?最终却一力促使他死于突厥之手,令离王骨肉相残。你于心何忍?真正该死的人....是你!你甚至不配我杀你!”
元博冷冷说着,走出了大殿。
路过万宗德身边时,停了一下:“先生跟我走吧!以前都是我听你的,现在到你听我一回,好吗?”
孙兴也跟了出来,但临走时,对司空淼说道:“你不是想胜我吗?那便跟来,跟来你才有机会。”
元博就这么带人堂而皇之地走了皇宫,直到出城后,龙椅上的皇帝都还未能冷静得下来。
大军随即开拔,元博的队伍来时浩浩荡荡,去时也声势无两。
京城的城墙之上。
张余、华平安、张风晓三人并肩而立,遥望着元博离去的尘土。
“他...好像去的不是台州的方向,是想去哪?”
华平安开口道,手中却握着张余的手。
张余微微一笑:“我这个头儿总是能让人意想不到,他居然丝毫不留恋这繁华京城的名利地位...”
张风晓却道:“他要去天山,他还有一段恩怨未了。”
“谢坤坤?”
“对!还有一人,惠妃好像自从失踪后,便没再出现。原以为是在陛下手中,但现在看来,是被谢坤坤带走了。”
“那我们呢?”
张余侧头看向了华平安。
华平安道:“娘子可曾去过台州?”
“自然是去过,你忘了,我还曾在那里盯了你半个月。”
“哎!为夫说的是,新的台州!当年我在那里留下了一座庄园,专门按照你的喜好布置打造,你可愿去看看?”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