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之后。
元博马不停蹄地赶回大理寺,一头扎进了机密档案室中。
没想到此去一见离王,竟让他颇有收获,不仅暗使离王自愿交回了上官锦,更查到汉奴首领的些许端倪。
而离王素来言出必行,他若说交出上官锦,自会做到。
如今最为迫切的,倒是分清这位“芳雪”的真实身份。
但“芳雪”是不是离王妃?
当年又是如何被掳去突厥,成为格尼的妾室的?
这一切问题,或许可以在台州初家的身上找到端倪。
大理寺的机密档案室中,包罗万象,想必应该有关于初家的记载。
然而当元博赶回大理寺,几乎将整个档案室都翻了个遍后,却找不出任何一丝有关初家的资料。
这既有些不太正常,但又显得无可厚非,俨然是一种矛盾。
初见妤与萧天云成婚之后,整个初家便算是“皇亲国戚”。
没有正当理由,大理寺暗卫是无法搜罗其有关情报的。
档案室中,没有初家的记载也是可以理解。
但当年柳无情的刺杀案,闹得满城风雨。
未免离王妃的母族也遭遇柳无情的刺杀,朝廷应该会对初家有所保护才对。
而档案室中,没有其资料记载,又显得有些诡异。
不过,元博并未纠结于此。
没有现成的资料可用,大不了是重新搜集。
眼下在台州,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可用,那便是华平安。
随后元博回到府中,命崔三飞鸽传令华平安,极速起底初家,并将完整的资料送往京城。
同时,又让韩商将塔鲁从白羽兵营带到了卿园密室中。
此时。
密室中,上官玉清等人都在。
韩商则是第一次来到此间,显得格外好奇。
元博一眼看向塔鲁,开口道:“塔鲁,我们现在也算是同一艘船上的人了。你该不会还隐瞒了什么没有明说吧?”
塔鲁瞪大了眼睛,举手发誓道:“绝对没有。”
元博点了点头,也不知是真信还是假信。
指了指一侧的书案,道:“那好!本座想知道你母亲长着什么样,你将她的画像画出来。记住,切勿作假。想必,你也想知道她在大燕是何身份吧?”
塔鲁寻思了半分,倒也没有拒绝,自顾走向书桌。
而后,元博将韩商拉到一边,相互耳语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韩商应了一声“是”后,转头便离开了密室。
元博这才笑道:“几位,有一个好消息。魏公将重回我们手中,他若回来,自是会省去我们一些麻烦,例如,不必再去验证那位海公公的话是真是假。”
闻言。
当先动容的,无非就是上官大小姐。
她既惊喜,又难以置信的神色冲过来,不顾仪态地抓住元博的衣襟,道:“你说什么?真的?吾父要回来了?离王肯放过他?”
最为冷静的,反倒是柳无情,此时只是笑笑。
元博被她扯了两下,讶然之色,“自然是真的。”
之后,便将与离王之间的约定说了出来。
上官玉清大喜,“太好了。只要吾父能回来,哪管他说不说出隐秘。我都必将带他离开,不会再让他落入离王手中。”
元博轻笑,心中却在暗道大小姐的单纯。
离王虽自愿将上官锦交出,但必然不会全部听信于元博。
不出意外的话,上官锦回到元博手中的同时,那名此前负责守卫他的神秘女子必然也会随行。
而她若在,大小姐能带走上官锦的几率几乎为零。
即便是柳无情出手,恐怕也带不走。
离王信誓旦旦地说,柳无情一旦再出现便插翅难逃,定然不是说说而已。
他恐怕已做了万全的准备,背后可能隐藏了什么杀招。
上官锦若来,那么这个“杀招”也必然会跟随而来。
而针对那个守在上官锦身边的神秘女子,元博颇为好奇,尤其是她手中的那把玉女剑。
当时在行宫密室时,元博一时想不起来,在何时听过“玉女剑”这个名号。
如今一见柳无情,倒是让他蓦然记起。
柳无情曾对元博下过“三日必死令”,最终因为张风晓和正月的出现,令他并未得手。
也就是在杏花林那时,张风晓手持洗银枪出现,柳无情说出了“玉女剑”三个字那会儿。
昆仑洗银枪,关中玉面生。
指的便是张风晓。
张风晓入仕之前,乃是江湖中人,师出昆仑派,后掌昆仑派信物,洗银枪。
乃有江湖背景。
当时元博并不能理解,柳无情为何要在张风晓面前提起“玉女剑”这三个字。
现在想来,恐怕这柄剑与张风晓大有联系。
元博沉思了半分,不去理会大小姐的自我盘算,向柳无情问道:“柳先生,你可曾听说过玉女剑?”
柳无情微微皱眉,回头道:“你问这个作甚?”
“一来是好奇,二来,也不瞒柳先生。那晚,本座见到魏公时,密室中还有一人。是名女子,她便是手持玉女剑。”
元博缓缓道。
柳无情闻言,眉头更深,“你确定?”
元博点头。
柳无情沉思了片刻,正色道:“你若确定,那么你口中的女子,便是正月之初五。换言之,正月背后的雇主,居然是离王萧天云。”
元博大惊,“你为何如此肯定?并未曾听人提起过,玉女剑乃是出自正月之人的手中。”
“老夫肯定,自有缘由。因为当初在杏花林,老夫与正月的初二、初三进入山中后,那人便手持玉女剑出现,还与老夫交了手。老夫断然不会认错,她用的正是,终南山玉女宫的无双剑法。”
“这...也就是说,此人来自终南山?你可知她的真实身份?”
“知道!但她只是师从终南山,本身却是来自昆仑。且与张风晓关系缜密,他们是夫妻,还育有一女。便是你大理寺麾下的缉捕,张余。”
元博心中一寒,此时脑中正飞速运转。
渐渐地,他竟预感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正月初五,若是张余的生母。
那么张风晓,会不会也是正月的人?
而这位关中宣威侯,若也是正月之人,那离王...岂非就有了谋逆的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