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反被要挟,将计就计

元博默默看着自己手心的伤,看似在担忧。

实则却是寻思着自己脑中想到的那个人。

相比于此时被暗算中毒,他更震惊于眼前这位正月初三的真实身份。

如果此人正是元博心中所想之人,那便是彻底颠覆了他此前的所有猜疑和推论。

正月初三是谁,都并不奇怪。唯独是那人,令元博难以理解。

若是此人,所有他已知的案件脉络将被彻底推倒...

缓和了片刻后,元博收回视线,正色道:“看来初三先生对我下暗手,应该是不想自刎了。”

正月初三笑了笑,“若能活着,谁愿去死?”

“你想怎样?”

“首座不是直言知道上官锦的下落吗?那便用他来交换解药吧!你身上之毒,乃是我正月的独门。若七天内得不到解药,便神仙也难救!即使是神农居的司空淼再世,也无法在七天内为你解毒。你只有用吾等的解药,方可活命。”

元博沉声道:“事无绝对,初三先生就这么肯定本座若不按你说的做,便会身亡?”

正月初三大笑道:“你可试试!但一旦试错,你便再无机会。”

他说完,竟缓缓地走向白羽兵的“人墙”,而后又回头望了元博一眼,似乎在等待元博下令放行。

元博思虑了一会儿,最终挥手道:“让他离开,任何人不可阻拦!”

一众白羽兵便让开了一条路。

正月初三见此,眼中不无戏谑之色,堂而皇之大笑着离开,很快便隐于夜色。

待此人远离,匆匆赶来的韩商排众而出,走到元博面前道:“大人,你身上的毒...”

元博道:“无事!本座自有分寸,你带兵回营,按计划操练兵马,不得有误。”

说完,又看向一侧的慕容覃东,接道:“你跟本座回城!”

风风火火的一场困兽之局,没想到却因为元博的中毒,而反被要挟,倒也是意料之外。

两人骑着快马回城。

途中,见元博一副深沉不定的神色,慕容覃东若有所指地问道:“大人似乎早有安排?”

元博骑着马,转头望他一眼,道:“还安排?你不见本座已被正月之人反向要挟?此番,我们已是失了前蹄。”

“大人虽没有解释,但覃东却看出了一二。”

“哦?”

“大人设此局,是要引来正月,伺机围捕,并利用正月之人追查出上官伯父的下落。你直言上官伯父就在离王手中,但不知被藏在何处。要利用正月之人去查,你就必须放回他们其中一人。你本意是留下正月初三,放走他带来的人。但没想到,那三人竟身爆而死,所以只能选择放走正月初三。”

慕容覃东肃然,言语中不无揣测元博的心思,接道:“大人能瞒过白羽兵,却瞒不住覃东。你在于正月之人对战时,并未出尽全力。你使出的是天山剑法的路数,但用的却是刀。你若真想取胜,便会借我手中的君心剑对敌,而不是用刀,不是吗?”

“用刀使出的剑法,本就不得精髓。你阻止正月初三自刎之时,已然有了放走他的打算。即便他没有对你下毒,你也会佯装落败,而后放他离开。只有正月初三离开,正月组织才有线索追查出上官伯父的下落。”

元博微带赞赏的目光看向慕容覃东,笑道:“大公子不无睿智,但我现在中了毒,正月已不用自己去追查,只需逼迫本座交出上官锦。而本座如何追查出上官锦的下落,又如何与离王反目,他们都不必关心,坐山观虎斗即可。本座已失算,何来你口中的安排?”

慕容覃东目光一转,却道:“大人何须再隐瞒?你根本就没有打算受他们要挟,也断然不会将上官伯父交出!不久后,大人便会得知正月的老巢在哪,并经他们之手找到上官伯父。”

元博笑了笑,“大公子何出此言?”

“你身上之毒,虽是正月的独门毒药。纵然无人能在七天内解毒,但能缓解毒性发作的,大有人在。司空小小便是其中之一!大人只需找到神农居便可抑制毒性,又怎会受此威胁?不出所料的话,大人在与正月初三对掌时,也在他身上留下了东西,对吧?”

“本座留下了什么?”

“金鳞粉!你在正月初三身上留下了金鳞粉,他一旦折返回正月的老巢,沿途便会留下可追踪的痕迹。大人要的不止是正月初三,而是整个正月组织,对吗?但覃东有一点想不明白的是,大人既已和正月闹翻,又如何通过他们查出上官伯父的下落?”

对于慕容覃东的揣测,倒是大致符合元博此时心中的筹谋,可见这位大公子还是颇有缜密心思的。

元博回道:“你能想到本座可以找神农居抑制身上的毒性,正月之人也必能想到。正月初三说此毒无人能解,不过是吓唬人,想要以此要挟离开罢了。他们知道本座不会交出上官锦,必会暗中自己追查。我们顺藤摸瓜,一方面既找到了他们的巢穴,另一方面也可以借他们之手找到上官锦,省了许多麻烦。”

事实上,正月初三是知道元博不会轻易受威胁的。

对元博下毒,只是正月初三想要安然离开,不得不为的下策。

而不论从元博口中得知上官锦的消息是真是假,正月都不会放过,必会暗中追查离王。

即便最后得知是假消息,正月也不会贸然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

况且,以离王和柳无情之间的仇怨,他确实有绑架上官锦的嫌疑。

毕竟于目前而言,只有上官锦能引出柳无情。

元博将计就计,放走正月初三的同时,又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乃是小小的算无遗策。

慕容覃东了然,微微点头,轻笑了两声,看向旁边这位金面首座的眼中多了一丝佩服之色。

任何事情的发生,不会严丝合缝地按照计划去“实现”。

元博能在诸多意想不到的情况下,随机应变,已是十分难得。

“还有一事,下官觉得...大人与正月初三一战后,似乎看出了他的身份?你后面那句话...在暗指谁?”

慕容覃东直言道。

元博看着他,忽而一笑,“你猜!”

说完,便快马加鞭而去。

入城之后,元博直奔卿园府邸。

来到那间密室门口,元博拦住了慕容覃东和闻讯赶来的上官玉清,吩咐道:“你们不必跟本座进去,本座要闭关两日想一些事情。在此期间,你们去办两件事。”

“第一,放出风声,就说正月试图对离王不利,命白羽兵全城搜捕正月之人。第二,将魏公未死的消息,也散布出去。且,就说他现在就藏在京城。不得有误!”

上官玉清闻言,皱眉道:“戴面具的,追捕正月还可以理解。你散布吾父生还的消息,岂非置他于险地?”

元博却没有理会她,人已走进了密室中。

关闭了密室的机关,元博肃立在那面布满了诸多文书材料的石墙上,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回到一张书案前,提笔写下了一个名字:谢标。

而后,将之钉在了墙上。

在与正月十三过招之时,最后的那一掌,竟让他想起了这位前任不良帅,曾经的廷尉第一名捕,如今幽州监狱的死囚。

但同时也是铁面官,执令镇守幽州大狱修罗号监区的顶尖暗卫。

他竟也是正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