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内的空气逐渐减少，夏慕清第一次感受到离死亡那么近。
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死了也好，就不用违背自我意愿，活得那么痛苦了。
只是以后就剩爸爸一人在世间了……
夏慕清的眼神逐渐空洞，放弃了挣扎。
看到她毫无求生之力，顾洵充血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
他是疯了吗，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顾洵心口一疼，倏地松手。
“咳咳咳~”
没了顾洵的禁锢，夏慕清整个身体靠着墙壁缓缓滑落。
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吸入新鲜空气。
“你除了会强迫我，还会干嘛……”
夏慕清虚弱开口，脸上却充斥着不屑。
有本事就杀了她吧，否则她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低眉顺眼地讨好顾洵。
顾洵蹲下身子，单膝跪地。
他勾了勾唇，蛮横地掐起夏慕清的脸颊，“你说对了，我只会强迫你！你要是想让你爸安然无恙，最好识相点！”
听到这话，夏慕清麻木的眸中终于恢复了一点情绪。
她咬着唇，眼中满是恨意，抬起手朝他肩上使劲挥去，却被顾洵轻松钳住。
她再也绷不住了，失声大喊：“顾洵，你就是个疯子！”
顾洵冷笑起来，“没错，我就是疯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从他顾家被夏少天搞垮，他爸被害死，他妈差点被夏少天强占开始，他顾洵就已经快疯了。
他现在只是用同样的方式，让夏少天尝尝同样的滋味而已！
夏慕清横了他一眼，倔强地偏过头。
“对嘛……这才是你本来的模样！”顾洵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幽幽地盯着她。
在这女人心中，原本就是排斥的自己……
他稍一用力，就将夏慕清勾进怀里，霸道地覆上她的唇。
他的唇很炙热，但在夏慕清的感知里，却无比恶心。
她没有回应顾洵，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愣愣地睁着眼。
顾洵的心口狠狠抽痛了下，他知道自己差一点又要心软了。
“夏慕清，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这女人太狡猾，说不定这一刻又是在装模作样。
他不能再心软！
顾洵的指尖收紧，又恢复了那种阴鸷的神色。
夏慕清艰难地扬了扬嘴角，平淡地说了句，“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让你死也太便宜你了！”顾洵五指松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你就等着尝尝不听话的代价吧！”
他的声音冰冷无温，像从地狱深处传来，在夏慕清耳畔萦绕。
什么叫不听话的代价？
夏慕清不明白，但也无所谓了，无非就是一些折磨她的办法。
夏慕清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到了晚上，顾洵睡在了客房，并没有对她有任何动作。
一晚相安无事……
直到第二天早上，夏慕清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夏小姐，你父亲的治疗费用已经断了，若是放弃治疗请到医院来签个字。”
夏慕清大惊，“你说什么？我不可能放弃的！”
“我们查到费用已经断缴了，夏小姐要续缴的话也要来趟医院。”
“好。”夏慕清垂下手，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用问也知道，这一定是顾洵干的。
原来顾洵口中的代价，就是这个。
她看了眼自己的余额，这两年顾洵零零散散给她的钱，她都偷偷存了下来，但最多也只能让爸爸撑半个月……
对了！
夏慕清灵光一闪，突然想起顾洵之前送给她的一些珠宝，如果将珠宝变卖，能撑更久。
夏慕清将首饰放进包里，简易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先将珠宝变卖，然后去医院缴费。
她算是和顾洵杠到底了……
“不好意思夏小姐，这些都是顾先生私人订制的首饰，无法再转卖，所以我们也收不了。”
珠宝店的工作人员一脸为难地解释着，她怕夏慕清不信，还特意拿出其中的一条手链，用放大镜照了照。
手链上其中一颗珍珠底部，刻着一个浅浅的“夏”字。
“其他珠宝上也有专属印记，比如这条项链上的狐狸图案，是顾先生自己画的……”
“好了我知道了！”
夏慕清不想再听下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她抿着唇，心头泛起无限酸楚感。
这些事情，顾洵从来没跟她讲过，她也从来没有注意过……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感到了命运的捉弄，是多么残酷。
到了医院，医生说她爸爸最近情况变差了，本来快要出重症病房了，但现在看来还是得住一阵子。
夏慕清点点头，拿出全部积蓄先将费用垫上。
医生还不忘叮嘱了句，“之后我们会给他增加检查项目，夏小姐还是得提前备好足够的钱。”
夏慕清垂眸，“我明白，只要我爸爸健康就行……”
她无精打采地出了医院，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嚣张地停在了她身边，堵住了她的去路。
车窗下移，露出顾洵冷峻的侧脸。
“看过你爸爸了，感觉怎么样？”
他的唇角勾着嘲讽的笑意，让夏慕清涌起一阵怒意。
“有什么就冲我来，不要去伤害我爸爸！”
顾洵冷嗤了一声，“游戏玩法不是你来定的！我说过，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卑鄙！无耻！
夏慕清紧紧抓着包，咬着唇转身离开。
“忘了告诉你……”身后又响起顾洵低沉的声音，“你爸爸过两天会安排一场手术，手术费用最少20万。”
轻描淡写一句话，让夏慕清身形一僵。
20万……还不包括后续各种药物疗养费。
这么短时间内，她上哪弄来这么多钱。
顾洵看到她犹豫的样子，不禁勾了勾唇，“当然，你也可以不同意手术，后果怎么样你应该清楚。”
或者，来求他，他就放过夏少天。
汽车渐渐远去，夏慕清紧紧攥着手指，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除了顾洵，她突然想到了林川……
林川的目标，无非是击垮万华，可她现在已经被顾洵开除了，根本不可能再接触到万华内部消息。
而且林川和顾洵一样，都是衣冠禽兽的伪君子，她才不要跳入另一个火坑……
夏慕清漫无目的地走着，瞥见身旁金碧辉煌的门店，鬼使神差地驻足停留。
“星海汇”，A市最大的夜总会。
在这里工作，能赚快钱……
夏慕清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踏了进去。
现在是下午时段，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服务员在打扫卫生。
夏慕清跟着一个服务员去见了经理，经理是个中年男人，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夏慕清，摇了摇头。
“小姑娘，你长得不错，就是看起来清汤寡水的，不适合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