寮州在地理位置上,要比楚州更优越一些。
因为如此,寮州的守备军常年维持在两万左右,但上次边境调兵,寮州同样抽调了一半人马去了边境。
现在寮州的守备军只有一万左右。
这边也不是没有征兵,但情况与楚州无二。
即便现在世道看起来还是太平的,可种种迹象都表明这种太平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若是再让家中男丁去参军,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
并且不光是楚州,现在几乎是全国上下都有流民,难民。
他们背井离乡,为的不过就是一条活路。
裴容之带人逼到寮州城下,城外的流民见状心猛然沉到谷底。
逃了这么远,难道最终还是逃不掉一个死?
“老天爷啊,为何就连一条活路都不给我们了啊!”
“真的是要逼死我们啊,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苍天……”
城门紧闭,绝望在城墙下流民聚集的地方蔓延着。
前面是紧闭的城门,身后是已经快要到达眼前的军队,他们活不了了,真的活不了了……
死亡的恐惧将他们彻底笼罩。
其他的似乎已经没有这么可怕了,求生的欲望驱使着他们拼命地拍打着城门。
“开门,放我们进去!”
“放我们进去,你们这是在杀人!会遭报应的!!!”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呼喊,怎么拍打城门,城门都是纹丝不动。
城墙上,得到消息的寮州守备军此时已经是严阵以待,从城墙上往外看去,裴容之带过来的人比他们的要多了至少一倍。
他们若是有任何恻隐之心,等待他们的便是破城!
作为守备军,这是他们的职责。
“弓箭手准备!”
城墙上,有人发号施令。
很快弓箭手便齐刷刷地出现在了城墙上,每一支箭矢对准的都是裴容之他们来的方向。
可下一刻,第一支箭矢已经射了出去。
“对准
举着弓箭的士兵一个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大……大人,
他们不过是最普通的百姓!
“哼!他们来到这里就是罪!那么多城池不去,非要来我们寮州城,要怪就只能怪他们自己运气不好,赶上今日这般!”
“这些人在城墙的阻碍!你们难道想要被破城?”
破城……
他们不想。
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城门被破那也就证明他们的死期已到。
他们不得不承认这话并没有错。
人,都是自私的。
在自己的生死面前,别人的生死便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了。
一道道箭矢破空而下,落在流民聚集之地,
惊叫声不断。
“主子,他们在射杀流民!”
裴容之这边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们原本以为那些弓箭手是朝着他们来的,他们也都已经做好了应对,却不想最后那些箭矢竟然全都落在了城墙
裴容之微眯着双眼冷笑一声。
“民心所向,天助我也!”
他虽对这天下没有什么兴趣,之所以选在现在动手,出发点不过也是想要让自己重获自由,让凤家重获自由,不用再蜗居在某一处,连出个门都无法以自己的真容示人。
可现在寮州城对待这些流民的做法,让他现在的形容更名正言顺。
“原地休整!”
“是,主子!”
他们从来不会对裴容之的话有任何的质疑,即便是今日出发之前已经动员今日是要拿下寮州城的,现在这新的命令,
裴容之召集了自己手底下的几个人,开始进行商议。
裴容之率先开口,“你们认为流民应该如何处置?”
“主子可是想要安置他们?”
“没错!拿下寮州城,这些流民还是要解决的。”
横竖都要解决,为何不干脆在入城之前便先解决掉?
说不定到时候这些人还能成为他们的助力。
“主子,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先将那些流民安置在城外,待我们破了寮州城,再将他们带进城,若是按照眼下这般……我们带着他们怕也是个负担。”
虽然他们对寮州城的情况都已经摸清楚了,可到底还是担心有意外出现。
既然将流民带上了,那便是要担负起保护他们的责任,对他们的行动来说其实是非常不变的。
“对,主子,我也认为眼下并不适合将流民带着,只有等我们破开这寮州城,才能对这些流民进行最好的安置。”
裴容之一直都在认真的听他们的建议,他很清楚,既然是在做这样一件大事,光靠他一个人是绝对不行的。
他必须要调动所有能调动的一切。
集思广益。
只有让他们自己找到成就感,才会更加的忠诚于他。
便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现在将这些流民带进城,但这个想法也不能从他口中说出。
“好!就按照你们说的办,那你们认为……应当如何安置?”
几个人对视一眼,好像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为今之计,最好的便是派人先去同那些流民沟通,让他们自行退开!只是这件事必须要做得相当隐秘,不可让城内之人察觉。”
弓箭手时刻准备着,若是一个不小心,那便是拜拜折损兄弟。
“我认为我们也可以派热伪装成为流民,混入其中,然后将他们带离。”
这的确是一个比较好的法子,裴容之也不是不赞同,但他们显然遗漏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我们已经阻隔了流民到寮州城的唯一一条路,其他的流民,如何进得来?”
“这……”
“……”
这一点,他们的确是没有想到。
因为他们阻断了这一唯一一条路,后面的流民根本就无法进来……那他们又如何能伪装成流民打入城墙下的流民队伍?
“主子,您认为……我们直接喊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