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鱼的目光移到纸条上。
【启明星集团】联谊舞会规则。
(尊敬的研究员,欢迎你参加三年一度的联谊会,联谊会一共举办三天,期间不工作,请尽情狂欢吧。
为了使联谊会顺利进行下去,在娱乐的同时,也请遵守以下规则。)
【1、请留意墙上的钟表,狂欢之前请保持安静。舞会正式开始后,钟表上的时间会停止,请记住指针的方位。】
【2、集团自外界请来著名的表演团,请认真观看表演,无论表演过程有多么的不符合常理,不要质疑。
你可以参与表演,但不可以破坏表演。当表演完成后,请给予热烈的掌声。】
【3、当你听见门德尔松所作序曲《仲夏夜之梦》的第五幕前奏曲时,请不要注视你舞伴的眼睛超过三秒钟。
如果你做不到,可以借口前往洗手间,在洗手间里等到乐曲播放完毕再返回。】
【4、洗手间已坏,不要进入任何洗手间的隔间。凉水洗脸可以保持清醒,注意听广播,不要照镜子。】
【5、如果你在舞曲的背景音乐中听见锯木头声和哭泣声,请回到你舞伴的身边,直到杂音消失,才可以松开手。】
【6、宴会途中会进行一些趣味小游戏,小游戏有笔仙、碟仙、四角游戏、问镜和吃粮。
如果有人邀请你玩游戏,你不可以拒绝。如果有人同时邀请你玩游戏,你可以选择其中之一。】
【7、找到红舞鞋,在凌晨三点前,跟随穿着红舞鞋的人离开,如果离开途中,你看见断了一根手指的人,可以请求他的帮助,他可以解决大多数烦恼。】
规则第一条。
狂欢开始之前保持安静。
苏青鱼向吴裘投以感激的目光。
他作为苏青鱼的助理,在非工作时间,尽职尽责,不仅会每天晚上接苏青鱼回宿舍,还会给她必要的提醒。
这么好的下属,必须给红包。
吴裘肩膀上的伤口,正在愈合。
他的气色比昨天好上许多。
此时,余波也走了过来。
他里面穿着白衬衫,衬衫最上方的两个扣子没有扣,露出两条细长的锁骨,黑西服是丝光面料,就扣了中间一颗扣子,不伦不类的。
他坐在苏青鱼左手边,半靠在椅子上,叠着腿,整个人随意慵懒,不像正经人。
余波往苏青鱼的方向看了看,他眯着眼睛挥挥手打招呼。
苏青鱼受第一条规则的限制,不说话。
她抬头看向最前方挂着的圆形钟表,钟表的指针直到9:13的时候,那个表停止转动,场内的氛围也活跃起来,人们像是被送了发条的玩偶,开始自由活动。
陈曼玉担任本次活动的主持人。
她走上台,手中拿着黑色话筒:“欢迎各位参加本次的联谊会,我是本次活动的主持人陈曼玉。
这次的活动由四个部分组成,分别是表演环节,舞会环节,游戏互动环节和自由活动环节,集团为各位准备了各种瓜果点心,希望各位玩得愉快!”
前面是正常的流程介绍。
但在说完之后,陈曼玉一直抬着头,脖子扭曲成夸张的角度,她盯着钟表,嘴里一直重复问着:“现在是几点钟了?现在是几点钟了?”.bμν.
表演团里,有位壮汉站出来,陈曼玉看向他,他哆哆嗦嗦地回答:“现在九点了。”
陈曼玉冲他张开漆黑的嘴巴:“答错了……咔咔咔……”她竖起两根手指头,示意他还有两次机会。
然后,那名壮汉面露惊恐的神色,他跑到自己的表演团里,抓着自己同伴的手问道:“现在几点了?现在的正确时间是几点钟?”
同伴面面相觑,不告诉他时间。
壮汉双眼满是血丝,嘴里念叨着:“我必须要回答她关于时间的问题,谁偷了我的手表?你们谁偷了我的手表?快点还给我啊!”
他的同伴一脸不耐烦:“你自己丢了东西,关我们什么事儿?”
壮汉直接跪了下来:“那你们告诉我时间好不好?求求你们了。”
“你不是不需要队友吗?我可经不起你这种大礼。”他的同伴翻了个白眼,“你这么有能耐,直接蒙一个时间呗,反正时间在九点钟上下,说不定你运气好,直接就蒙对了。”
壮汉和他的同伴似乎是有过节。
薇薇见那名壮汉如此慌张,便上前想把壮汉扶起来,她指着房间里的那口钟,好心地说道:“大叔,别急呀,你看,那里有时钟。”
壮汉一把把薇薇推开:“那个是坏的,害死我是不是?”
在壮汉看来,薇薇就是在误导他触犯规则,他当然没有好脸色。
这名壮汉是来自其他副本的试炼者,他需要来启明星集团副本参加三日的联谊舞会,然后在舞会结束后,活着回到自己的副本里。
启明星集团的所有时间都是错误的,他从自己的副本里,获得关键道具手表,但昨天晚上在宿舍休息时,手表被偷了。
道具丢失,他没办法完成规则上交托的任务。
此时,与死人无异。
薇薇冷着脸跑到莉子身边吐槽:“什么人嘛,那么凶的。”
莉子不愿意多管闲事:“不要理陌生人。”
苏青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她故意说了句:“都九点零八了,我的外卖都超时配送了。”
那名壮汉应该是听见了这句话。
但他不敢相信苏青鱼。
谁敢相信其他副本里,陌生人的话呢?
回答错误比不回答的下场更可怕。
壮汉没有回答出正确的时间,陈曼玉摸了摸壮汉的脸。
壮汉身上的污染似乎加重了,他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变得疯疯癫癫,嘴里一直念叨着,现在是几点钟了。
刚才说风凉话的同伴去探查那名壮汉的情况。
那些人,估计是和壮汉同副本的试炼者。
余波看完刚刚的那场闹剧,语气凉凉地说道:“人心可比诡异恐怖多了。”
苏青鱼不置可否。
“你今天来得还挺早呀。”余波往苏青鱼的方向靠了靠,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语,“你的晚礼服很漂亮,来得这么早,是不是很期待和我跳舞呀?”
“我期待三天不上班,这里有免费的瓜果点心吃,我不来白不来。”苏青鱼看向余波,他受伤的那只手石膏已经卸下来,戴了白色毛线手套,“伤好了?”
“托你的福,快痊愈了。”余波越过苏青鱼,眯眯眼看向另一边的吴裘,白皙的皮肤衬托出玫瑰一样的嘴唇,开口却是满含恶意,“你的助理伤口恢复得如何呀?他好碍事哦,怎么还没伤口溃烂,感染身亡呀?”
苏青鱼离余波远一点:“我的小助理碍着你什么事了?”
吴裘作为天选打工人,可不能死。
余波开始抱怨:“白天,你的小助理会帮你处理很多高危工作,他不在了,你就得自己处理这些事儿。”
说到这里,余波冲满怀期望:“你要是工亡,说不定,领导会把咱们两个部门并为一个,由我担任部门领导。”
“你想的还挺美。”苏青鱼握住余波戴白色毛线手套的手,望着他脸上逐渐消失的笑意,狠狠地握了下去,“下次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