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关宿两人是被幽州王追杀以后,顾晓无比后悔当时未让关玉留下来。
两人去往京都,不知道那里是否安有幽州王的眼线。
幽州王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看来他是想拿下整个大江。
那无论他们逃到哪里,似乎都注定要被抓住。
除非幽州王造反失败,顾晓不由为他两人揪起了心。
关宿关玉两人自进入京都开始便是觉得自己被人跟踪,甚至两人在客栈住店的时候,半夜客栈竟着起了火。
若不是两人早有防备,只怕已经一命呜呼了。
进城后两人一直东躲西藏,这时他们也发现了舅舅的福邸似乎也被人监视着。
他们不敢打草惊蛇,只能先在城里躲了起来。
直到这几日,皇帝为平战事,带领重臣去佛寺祈福。
他们才趁着没有人看守府邸,混进府中。
可是刚甩掉那些人的眼线,关玉和关宿便感觉似乎又有人在盯着他们。
两人随意打开一个房间躲了进去,通过门缝观察着外面。
小树此时已经到了京师,但京师之大,让它一时找不到两人,只能不住的在空中盘旋,寻找两人的声音。
此时正在佛寺上香的皇帝重臣,就看着一只老鹰在空中来回盘旋。
“陛下,空中有鹰盘旋,此乃大吉之兆呀,看来我们终将能够凯旋。”
一个身穿“金印紫绶’官府的男人道。
此人正是当朝宰相杨晔。
杨晔的话显然很让那位身穿龙袍的男人受用,此时他也仰着头看着天上的老鹰。
而正在天上找人的小树也正在低着头找着人,突然看到地面上的人全部朝他望来。
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关玉和关宿两人。它头也不回的,拍着翅膀飞走了。
这下让地上的众人一片尴尬,原本还说鹰代表凯旋的杨晔,此时脸上的表情不能再难看了。
小树不知道它引发了这么多的误会,此时正站在一处屋檐上休息。
它连着飞了过来,没有休息,又转一大圈京师,还是没有找到过一个关宿两人。
此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累。
就连那些冲它示好的小母鹰,它都没空搭理。只想赶紧完成任务,好回去领赏。
而此时躲在房间里的关宿两人,才发现他们是躲进了舅舅的书房。
还没来得及端详,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门缝的视线有限,他们并未看清此人到底从何而来,以及那人的面貌。
关速让关玉躲到了桌子关玉抢出了一条活路。
他躲在门后面,心跳出卖了他自己有多紧张,害怕。
脚步如他所料,停在了门口。
那人不带一丝犹豫,便推门而入。秉持着先下手为强,关宿毫不犹豫将刀架到了那人脖子。
“别出声,出声,我宰了你。”他边说着边用手捂住了那人嘴,并示意关玉拿绳子过来。
此时被捂住嘴的裴胜一动不敢动,他其实在院内就看到了两人,就觉得心有熟悉的紧。
看到两个人进了书房,他便紧跟了过来,没想到自己被反将一军。
而且是从桌子底下出来的关玉,看到被捂着的舅舅,裴胜此时也看见了关玉,两人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阿兄,是舅舅,你快放手!”
关玉话出口,关宿立马松开了手,转过身来。
“舅舅!”他紧接着惊讶出声,据他所知,今日祈福应当到了中午才回来。
可是现在才刚过了一刻,怎么就回来了?
关玉没有想这么多,当即上去握住了裴胜的事,“舅舅,我和阿兄等你好苦呀!”
再见到亲人,关玉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她眼眶红润,却倔强的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裴胜见到两人也是一脸吃惊,他看着两人是有点眼熟,但却没想到其实他的侄子和侄女。
而自己的侄女,还打扮成一副男子的样子。
“你们两个怎么来京师了?你爹娘呢?”
对于关家被罚没为卒,担心引起慌乱,皇帝将此时埋的滴水不露,所有人都还以为关家正在上阵杀敌。
不少百姓还抱着关家能获胜的希冀,期待有朝一日还能回到故土。
“爹娘……舅舅……我爹娘都被杀了。”在听到爹娘的时候,关玉再控制不住,声音带着颤音。
“什么?你爹娘被杀了,被谁杀了?”时间静止了几秒,他吞咽了下,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干哑着问。
关宿眼里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明明,最艰难道,“是……江栎行……”
听到是龙椅上那位,他眼睛猛的一睁,忍不住发着抖,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是……是怎么回事?”他胸膛强烈起伏,眼神望向关宿,期待他能说出来为什么?
“舅舅,你还记得我父亲曾经因为不满李畏那个宦官,向陛下进言的事吗?”
关宿尽量强压着心底的怒意,艰涩的开口。
裴胜自然知道这件事,闻言点点头。
难道就因为这一个宦官,皇帝要杀他妹妹一家。
“对,就是因为父亲的一次禁言,便被他安上有谋反之心。我和娘亲还没有反应过来,爹爹、娘亲、姥姥全都罚没为卒死在战场上。”
关宿死死插着手心,才将这话说的出来。
“什么……”裴胜觉得荒唐至极,眼底的情绪强烈一阵,忍不住着颤抖,叫着道。
他实在没想到,如今的皇帝是因为一句不满就要展开杀戮。
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震惊,神色也越来越难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寒幽深。
久久的他的话里只有为什么,这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等到关宿同他讲完了,整个事情经过。
他才不得不接受已经成为事实的事实。
他先是低声出气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双膝一软,整个身子都跪倒在地。
干脆坐到地上,直手攥成拳头,在泥土地上狠狠的捶打了几下,又在自己的双腿上来回搓动着。
喉咙渐渐放开,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泛白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渐渐的变成含糊不清的呜咽之声。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去年刚去看过。”
渐渐又声音发紧,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苦了你们了,这路上已经受了不少苦的。”
看着两人皆穿着不一双布鞋,还浑身都是布丁,都能想到两人这一路到底首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