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攻势逆转

可能觉得丢脸,元舟摸了摸自己的眼泪,飞速恢复了之前傲娇的少年模样,只是还把伏安寒的手帕捏在手里。

“可是,元师兄……”

元舟见似乎还有弟子想要说什么,却摇摇头道:“她的确是伏安寒。”

他将伏安寒手中的玉牌举起:

“诸位同门,此乃眉千玉牌。”

看见这个散发着淡淡光华的玉牌,还想说什么的弟子们顿时闭嘴了。

一个刚刚入门的小师妹好奇问道:“师姐,这个是?”

师姐立即回复道:“眉千剑宗弟子皆知,眉千玉牌是剑宗宗主一脉的上千年传承象征,唯有宗主血脉和剑宗继承人能够催动。别说换人或者夺舍,哪怕是当事人生出了丝毫对剑宗不利的念头,这牌子就会变成一块毫无用处的废铁。”

听见这句话的伏安寒挑了挑眉,这个系统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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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不容易在宗门中挽回一点名声的二师姐,又消失了三天。

这几天眉千剑宗众弟子简单的狂欢后,立即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哪怕是两周后,他们也还不起将近一万两灵石啊!

愁云逐渐笼罩着众人,也让人不禁怀疑:伏安寒真的有办法吗?还是这个二师姐的恶趣味,想要给他们希望后又打碎?

“你别说,她还真的干的出来。”一个之前被伏安寒抢过簪子的女修在接受剑宗弟子采访时如是说。

这些论调听多了,就连对伏安寒重拾信心的元舟也坐不住了。

所以,当伏安寒优雅的端着一杯茶水,提着精心挑选出的账本推开房门时,就看见聚集在她云中阁外眉头紧锁的元舟带着几乎所有内门弟子。

伏安寒扶额:完蛋,沉浸式工作太久,忘记每天给组员们汇报进度了。

那天回去后,她用原主之前的首饰给宗门多换了一些炭火,虽然坚持不了多久,但是至少保证了自己不会在看书的时候还要担心被冻死。

之后她便将自己锁在云中阁中熬了两个通宵看完宗门近十年所有的账本、财务记录和弟子信息。

同时,她也认真梳理了原身的记忆,发现原主十五岁前的记忆鲜活生动,但是此后十年的记忆却几乎全部围绕着一个叫“梅居穹”的大师兄,不合理之处颇多。

既然无法想通,她便将更多心神放在眉千剑宗如今的状况上,发现三百年前的眉千剑宗还是天下第一超级宗门,短短几百年衰败的如此迅速。

三十年前她的父亲,如今的掌门继位,他们搬到了这个偏僻的山头,连弟子们的基本生活所需都不能保证。

看完后,伏安寒重重呼出一口气:

坏消息,都是烂账;

好消息,她找到了突破口。

她看着面露担忧的同门们,唇角一勾:“这些账本我都看完了,还是不信我的话,诸位不妨和我走一趟——”

“咱们去找严管事对对总账。”

众弟子也不知怎么的,似乎真的被伏安寒这一笑蛊惑了,竟然紧紧追随在她后面,朝着外门的一个山头奔去。

正在外门账房远内洒扫的弟子只看见滚滚烟尘,以一个裹的严实的白衣女子为首,几乎所有内门精锐都气势汹汹的“杀”向账房——严管事住所。

正值午后,严管事在自己的榻上打瞌睡,突然听见一阵喧哗,然后自己的门板消失,和一堆弟子们大眼瞪小眼。

“严祥,滚过来看这些账本是什么意思。”元舟一马当先,盘龙双剑一挥,院门应声倒地。

严祥的瞌睡一下醒了,他第一反应是恼怒。身为外门管事,他的修为已经筑基巅峰,在眉千剑宗几乎没有人不给他面子,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找麻烦。

他抬头一看,马上哑火了,原来是这个祖宗。

元舟作为眉千剑宗如今唯一的金丹期,在宗门具有充分威慑力,而且平时行事暴躁易怒、不计后果,惹了他没什么好果子吃。

严管事只能脸上露出笑:

“这,元师兄,您想知道还不好说,直接知会弟子来通知我就好,何必自己跑一趟呢?”

“少废话,我师姐已经全部看过了。”说到师姐两个字,元舟脸上闪出几分不自在。

三天前在议事大堂内的都是剑宗内门弟子,在元舟的示意下,大家很默契的没有把伏安寒之事外传,所以大部分外门众人也只知道铁锤宗选择两周后收取灵石。

严管事脸上冒出点点汗珠,他这几天刚刚从山下临师城回来,甚至没反应过来元舟口中师姐的是谁:

“元师兄,我可是管理了宗门账本快十年,从未出过纰漏,您怕是误会了啊。”

严祥表面恭敬,内心却不以为意:元舟是眉千剑宗出了名的头脑简单,这小傻子怕是连账本怎么看都不知道吧。

“误会了吗?”

伏安寒这才从后方走出,状似不经意的从袋子里拿出几本账簿。

严祥看着走出来的女子,不免一怔,差点没认出来。

倒也不怪他,虽然伏安寒在眉千剑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整个人气质完全变化下,一时竟然难以分辨,明明还是那个柔美精致的容颜,但是与之前的木头花痴模样完全不同。

“严管事,目前剑宗的财务状况如何?”

严祥只能答道:“目前宗门灵石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但自古剑修本来就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咱们花在铸剑堂和弟子膳食上的开支可不小。

更何况您知道的,每年光是修缮门派各种设施和供给亲传弟子开销都得赔上不少钱呢。”

这句话说的巧妙,他还状似无意的瞥了伏安寒和元舟,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周围的外门弟子不免窃窃私语:

“元师兄脾气暴躁,经常砸坏门派各种大门,确实花钱。”

“确实,伏师姐买首饰也占了不少开销。”

元舟立即拍桌而起:

“严祥,你什么意思?”

伏安寒倒是没什么波澜:

“是吗,可是据我所知,元师弟去年猎杀妖兽共两百八十只,按照宗门联盟市场价格,共获得收入一万四千灵石,上交给宗门逾一万二千灵石。”

“啊?元师兄给我们宗门上交了一万五千灵石?天呐!”

周围听闻热闹过来围观的弟子越来越多,此时听见元舟去年给宗门贡献了上万灵石不勉震惊,别说修大门了,就算是新建好几个云中阁怕是也够了吧。

伏安寒见众人包括元舟自己震惊的神情,再次感叹这群剑修们,是真的对灵石一点概念都没有啊。

眉千剑宗规定,弟子需要上交每年赚取灵石的十分之一作为宗门开销。

“这这这,猎杀妖兽也是要花钱的啊,别说十分之一,元师兄他几乎是上交了所有的灵石吧。”

“呜呜呜,元师兄竟然这么大公无私,亏我之前还嫌弃他老是在宗门内打架。打点架算什么啊,把我打一顿都没事。”

“同门们,只有我注意到,元师兄去年猎杀了二百八十只妖兽吗?那几乎是天天去外海或者秘境,简直劳模,没想到元师兄竟然这样!”

……

听着弟子们的话,元舟的脸倏地红了,他心里知道自己宗门穷,看见新进门的弟子只能天天啃馒头,所以每次一挣钱就上交给宗门了。

这,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可夸奖的。

但是看见大家或崇拜或感恩的目光,元舟难得的感觉到自己内心轻快的要飘起来。

伏安寒将众弟子的反应收入眼中,这也是她看完账本后,虽然明白元舟行事莽撞,却格外看重这个师弟的原因。

一个努力给宗门赚钱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这是她的善恶观。

“不仅如此,亲传弟子中,三师妹上交宗门五千灵石;内门弟子中,宴师妹上交灵石一千,灵师弟上交灵石八千一百……”

这些数字报出来无不让四周的弟子震惊,虽然没有元师兄绝对数额多,但是师姐师兄们的实力最多也不过筑基,能够上交这么多灵石已经是自己收入的绝大多数了。

伏安寒沉静的话语如同一道重锤,砸在在场每一个弟子心中,他们无不曾经觉得元舟平时鼻孔朝天傲气冲天、三师姐成天捣鼓不知名的发明不务正业,但正是这些人为宗门、为他们贡献了这么多?

当然他们没有注意到,大义凛然的伏师姐没有念自己的名字,因为去年的伏安寒一共上交了五块灵石……

“而这仅仅是亲传和内门弟子的贡献,我倒想问严管事,去年是为何总亏损一万灵石的呢?”

严管事正要开口,伏安寒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是想说,隔壁玄光宗吴长老名下的三万灵石欠条吗?”

“我靠,三万零石?老子自己都吃不饱,还借给隔壁那个恶心s人的玄光宗?你没病吧?”

严祥额头冒出冷汗,连忙解释道:

“我和吴长老说好的,明年还给咱们三万一千灵石,也不亏……”

“且不说严管事哪里来的权力借出宗门如此大一笔支出,单说这一手盈亏平衡,你可真是费了心思啊。”伏安寒冷眼看着严祥仍然装作无辜的样子,不愿意再多费口舌,直接将证据摆出来:

“比如这个账目,每隔一年,宗门就多亏损三百灵石;每隔三年,宗门便盈利五百灵石。严管事,你的作息都没这么规律吧?”

“如果我说的没错,你不过是通过借条的方式,先将支出化成宗门亏损,然后再隔几年收回,不仅可以实现当年的盈利,还可以将利息全部私吞,真是好算盘。”

现在已经有不少弟子反应过来,眉千剑宗虽然并不在意盈亏,但是三十年前掌门定下规矩如果连续亏损三年便要罢免管事,严祥就靠着这手,瞒天过海了这么多年。

“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弟子入宗记录中有写到,严管事你和玄光宗吴长老可是表亲。”

方才在伏安寒的眼神示意下,元舟直接放出神识一顿搜刮,顺利翻出了严管事房间里堆积好几十箱的灵石,一下子倾倒在院中,金光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在此证据下,严管事终是张张口,难以说出辩驳的话。

“什么?我本来选择进剑宗的时候就认命了,想着这辈子只能当穷鬼,但你告诉我咱们竟然有钱?”

“对啊,我之前那么拼命猎杀妖兽,不就是为了姐妹几个能够饱餐一顿,没想到竟然被你给吞了,还我血汗钱!”

伏安寒看着众人对严祥谩骂甚至元舟暴脾气到直接冲上去给了他两拳,直接将人打晕过去。

“师姐,我们赶紧把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逐出剑宗……”

伏安寒却抬手制止了元舟的喋喋不休:

“这可不是现在重要的事情,咱们不是冤大头,”

众人看着这个嘴角挂着浅笑的二师姐,却莫名感觉脊背发寒。

伏安寒抬头望天,轻轻丢下一句:

“天凉了,是时候让玄光宗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