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凌晨一点，姜念从华庭公馆出来后，忍着身体极大的不适，沿着江岸往前走。
凌晨的江岸，几乎没有几个人。
姜念穿着的还是那天的裙子，每走一步，都感觉有东西在往下流淌。
姜念之前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但是她之前看过小黄文，知道这是裴羡渊的东西，本来在她体内，随着走动，往下流淌。
昨天的事情，对姜念来说，好像一场荒唐的梦。
唯一跟梦不同的是，她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昨天跟裴羡渊的疯狂。
她记得裴羡渊是怎么压着自己的，记得她在身体深处释放了几次。
而她，当时也陷入情欲，完全接受了。
感受着身下的粘腻，姜念咬着下唇，靠在绿化的隔离带上，点开手机，搜寻药店。
最近的一家，在七百米外。
姜念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办法，慢慢地往那边走。
对于结束的具体时间，姜念不清楚，只感觉是到晚上八九点的样子，然后，他们精疲力竭地陷入了沉睡。
从那时候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
姜念指尖微微颤抖。
小腿在夜风中也有点打战。
短短的七八米，姜念花了十几分钟才走到。
她买了一盒药，又去隔壁的便利店里，买了一瓶水，药片被水裹着冲进胃里。
姜念舔舔唇上的水渍。
站在路边半晌，最后，叫了一辆出租车。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十分钟后，在迪士尼入口处面前停下。
此时，迪士尼还没有开门。
但是，已经有人在排队了。
姜念下车。
刚刚喝了凉水的肚子，空空的有些难受。
她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站着，目光看向处于夜色中的，漆黑的迪士尼。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她上车后，司机问她去哪，她本想说星光小区，一开口，就变成了迪士尼。
此时是凌晨两点半，但是迪士尼的门口，却热闹得很。
来玩的游客说说笑笑地排队，对天亮后的行程，极其期待。
姜念定定地看着他们。
大脑有些空白。
就是在这个地方，她看到意料之外的场景。
本来对她来说，还算期待的行程，变得排斥跟厌恶。
也是从这里开始，她看到裴羡渊对女人体贴喜欢的一幕，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这区别的对待，好像在提醒她，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时刻记得裴羡渊的身份。
他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迪士尼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东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
又一个晚上过去。
天亮了！
姜念从路边的花坛上站起来，决定回去。
只是，在视线从门口掠过，即将转身的时候，姜念被一个角落给吸引。
那是一个没有人的区域。
在大门的左边。
右边，游客排了长长的队伍，左边，一个人都没有，除了他。
他从头到脚都是黑色，几乎完美地隐藏在这不太明亮的黎明。
他的面前立着一块画板。
手执着画笔，神情专注，好像空无一物。
男人的侧脸流畅，皮肤很白，几近透明。
要是在半夜看到，姜念可能以为自己看到鬼了。
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画笔下出来的东西。几乎每个旅客，都穿着鲜艳的小裙子，在一块排队时，场面用姹紫嫣红来形容都不过分。
但是偏偏，男人画了那一群游客，却没有给他们图上色彩。
他跟十米外的热闹完全剥离，像是活在两个世界。
他触手可及的世界里，充满了彩色，但是他只能看到黑白。
姜念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
总觉得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是凝神一想，又想不出来。
只觉得，这个人身上，一定有故事。
姜念把一瓶矿泉水咕咕喝完，丢到垃圾桶里。
又叫了辆出租车，送她回星光小区。
在冷风里坐了几个小时，姜念腿脚都僵硬了。
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她才感觉手和脚的温度恢复后，打开手机。
手机里干干净净，没有未接短信和消息。
这就说明，裴羡渊还没有醒。
姜念垂下眼眸。
这件事之后，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男人相处。
事情用一个不可磨灭的程度发生，让她想忘记都困难。
正想着，手机叮咚一下。
姜念的心脏一抖，顿时紧张起来。
犹豫了十几秒后，她抬眼，视线重新回到手机屏幕上。
看着那条长长的微信，姜念瞳孔放大。
呼吸不可避免地急促起来。
等回到星光小区后，姜念没有任何停顿，收拾几套衣服，带上几袋狗粮，抱着团宝，坐上一辆顺风车。
顺风车在缓缓升起的朝阳中，朝着北市的方向驶去。
华庭公馆。
二楼主卧的超大床上，男人还保持着女人离开时的姿势。
床单乱糟糟的，显示着这里曾经的疯狂。
薄薄的被子一半搭在男人腰上，一半堆在地板。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第二个人的呼吸。
裴羡渊睡够了，掀开眼皮。
记忆在这个瞬间回笼。
他脑子还没做出反应，唇角就先扬了起来。
他终于把姜念吃了入腹。
里里外外，吃得干干净净！
愉悦的快感，让裴羡渊第一次觉得起床并不困难。
他偏头，向姜念那边看去。
在看到空荡荡的床时，眉尾挑起。
他坐起来，被子顺着胸口滑到腰上。
裴羡渊心有所感似地低头，下一秒，他唇角的笑容更大。
从胸膛到腰腹，他肌肤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痕迹。
细长破皮的，是姜念抱着他时，用指甲划的。
拇指大小，方方圆圆的，是姜念用嘴啃出来的。
伤口隐隐作痛，裴羡渊伸手，在腰上一个吻痕上摸几下。
简单的一个动作，让前天晚上的疯狂画面，在脑海重现。
禁欲快三十年的男人，一旦开了荤，品尝到性爱的滋味后，就再也难以静心。
光是看着这一身的划痕，裴羡渊的呼吸就变深了。
全身的血液沸腾了一样翻涌。
他翻身下床，往卫生间的方向走，走到门口时，回头，视线往床上瞥。
床单是深灰色的，床中间的位置，有一小块的颜色，比别的地方格外深。
裴羡渊知道那是什么。
他傻笑了两下。
然后才进去洗漱。
这是他洗得最快的一个澡，等下来时，他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一楼客厅，依旧没有姜念的身影。
裴羡渊眉头微微皱起，他叫来莫嫂：“少夫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