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骂谁?”言蹊淡淡抬眸。
“当然是骂你。”刘苏安反唇相讥。
“哦。”言蹊点头,“原来是贱/人在骂我啊!”
刘苏安这才反应过来,言蹊给她挖坑,瞬间怒极,抬手就要打人。
却没想到,一杯冷水先她一步,泼到脸上。
“咳咳咳。”刘苏安捂着胸/口咳嗽,然后抬眸,震惊地看向言蹊:“你居然敢泼我?”
“有何不敢?”言蹊不解,接着拿起第二杯水,又朝着她泼去,“一杯水而已,泼就泼了。”
轻描淡写间的姿态,仿佛随意抬脚,踩死一只臭虫。
“啊——”刘苏安气疯了,指着言蹊大叫,“你、你怎么敢!”
不过是跟在她们屁/股后面,可以随意戏弄的小女佣而已,凭什么,凭什么?
刘苏安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左右环视一圈,拿起桌子上杯子就要朝着言蹊砸去。
“我劝你理智点!”言蹊冷眼看着她,口吻冷静,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事实,不掺杂任何情绪。
“今天,这个杯子,你要是敢砸到我身上,绝对走不出夏家的大门。”
言蹊淡淡抬眸,原本精致温和的眉眼,竟显出几分凌厉:“我虽然不喜欢仗势欺人,依附于他人的身份,但我确
实是顾卿寒的妻子,代表着顾家的颜面。
刘苏安,你敢打顾爷的脸,是不要命了么!”
刘苏安双腿一软,身体轻/颤,猛地打了个冷颤。
理智回笼,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程言蹊已经不是在之前的夏家小女佣,不是她们能够随意呵斥打骂的人了。
自尊心和不甘心强撑着,刘苏安才不至于软倒。
她不甘心地望着言蹊:“你不用得意,顾爷根本在不在意你,也不可能会为你出头?”
言蹊挑了下眉,淡淡开口:“你可以试一下看看?”
刘苏安卡壳。
她不敢。
言蹊没心情跟刘苏安争执这些没意义的事情,正要开口送客。
后脑勺猛地被人敲了一下。
唔,好疼!
言蹊抬眸,就看到程母怒气冲冲地瞪着她:“翻了天是吧,怎么跟苏安小姐说话呢?苏安小姐可是凝小姐的朋友,是尊贵的客人,你算是什么东西,还不快给苏安小姐道歉!”
刘苏安没想到程母会突然跳出来,顿时得意洋洋地看向言蹊,等着她道歉。
言蹊简直要呕血。
她总算是体会到猪队友有多坑了。
而且程母这个猪队友,还是原主的母亲,天然压制她,反抗都没法。
“母
亲!”言蹊试图解释,“是刘苏安主动挑衅我,我不过是——”
“说什么呢!”程母一脸不赞同,“我都听佣人说了,就是你矫情,被文件砸一下能死啊,以前苏安小姐没少打你巴掌,你不也都忍了?
怎么做了几天顾夫人,就猖狂起来?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出身,你就是佣人的女儿,天生的下贱胚子。”
言蹊根本没注意到程母后面说了什么,她只听到“巴掌”二字。
什么叫没少打她巴掌?原来原主一直被人甩耳光么?难怪刘苏安会习以为常,下意识动手。
原来是打习惯了!
言蹊眼圈控制不住的泛红,站起身看向程母,一步一步逼近,一字一顿质问:“你在说什么?你说刘苏安没少打程言蹊巴掌?”
女孩骤然迸发的气势,吓得程母心脏骤然一跳。
她神色一慌,不明白言蹊有什么好生气的,努力辩解:“你在闹什么?几巴掌而已,在家里是我也没少打你啊!”
“那不一样!”言蹊有些控住不住情绪,“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凤有虚颈,犯者必亡。
别人打你的女儿,你很骄傲么?你非但不保护女儿,反倒觉得理所当然,有你这么当母亲的么?
要
不要我给你几巴掌,然后对你说,不过是几巴掌,也不疼,别大惊小怪的!”
程母被言蹊的气势所震,跌坐在沙发上,半天说不出话。
刘苏安也被言蹊的样子吓到了。
以前的程言蹊十分孝顺,哪怕有些时候程母的言语行为很过分,也不会违抗,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爆发?
“都在吵什么?要吵回家吵去!”叶秋安皱着眉头,从楼梯上下来。
目光落到立在客厅中央的言蹊,神色十分不耐。
真会找事!
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叶秋安很看不上程母的教育方式,若是有人胆敢打她女儿的脸,她一定跟人拼命。
但程言蹊这么多年都忍了,结果一朝嫁给顾卿寒,立刻就翻脸找后账。
得志便猖狂,小人嘴脸!
可怜是真可怜,可憎也是真可憎!
叶秋安的到来,让言蹊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她抬眸目光复杂地看了程母一眼,然后坐在沙发上,一下一下抚平胸膛纷乱的情绪。
叶秋安叫走程母:“她们小辈的事情,让她们自己解决,你一个做长辈的,跟着掺合什么?跟我过来。”
说着将程母叫走。
客厅里只剩下刘苏安和言蹊两人。
言蹊现在没心情搭理刘苏安,刘
苏安竟然也没有走,反倒神色冷静下来,上前将地上四散的资料全部捡起来,递给言蹊:“你还要不要?”
言蹊抬眸,惊讶地看向刘苏安。
刘苏安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是装模作样,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根本就没打算好好考研,你就是为了顾爷对你刮目相看!
你还真是不要脸,顾爷明显厌恶你,心里只有凝凝,你还总是腆着脸往顾爷身边凑。
你就不能要点脸么?”
言蹊很无语,怎么无论她做什么,别人都要往这方面扯,她就不能是单纯的想要考研么?
言蹊这会心情不好,没心思理会刘苏安,随便她怎么想吧:“你说得对,我就是觊觎顾卿寒!
顾爷英俊潇洒,有财有势,天下第一等的好男人,我就是喜欢他,讨好他,觊觎他怎么了?
我不仅喜欢他,还想要亲他、抱他、睡他呢!
你管得着么?”
说完,言蹊伸出手臂,下逐客令。
却发现刘苏安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转眸看向门口。
言蹊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顺着刘苏安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顾卿寒静静地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来了多久,背上带了一片清寒。
幽深的黑眸,动也不动地看着她,幽深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