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重生

“这是——”

女子猛地坐起来,白净的额头上满都是细密的汗珠儿。

她惊魂未定,心跳如鼓声,听得她格外发慌。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似曾相识的物件。

一时间,她都有种时光错乱的恍惚。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外间守夜的丫鬟,听到寝室里的动静,赶忙翻身起来,三两步冲了进来。

“紫苏?”

女子看到熟悉又陌生的面庞,愈发恍惚了。

她这是怎么了?

病糊涂了?

居然看到了闺阁时的大丫鬟紫苏。

紫苏见自家小姐一脸惊惧,整个人都像是被吓到了。

她赶忙凑到近前,柔声安抚,“小姐,是我!您、您是不是做噩梦,魇到了?”

“噩梦?”

女子喃喃自语,她极力压制着紊乱的心跳,伸手握住了紫苏的手。

软的、暖的,手掌真实而有力。

不是梦中的虚拟,也不是鬼!

她回来了?

还是从梦中惊醒了?

女子想到这种可能,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小姐,别怕,只是一个梦罢了!”

“哎呀,怎么流了这么多汗,额头都凉凉的。千万别得了风寒!”

“奴婢去给您冲一杯红糖姜水吧,润润喉咙,也冲一冲这凉气!”

虽然已经是七月盛夏了,但西北的天气就是这么的极端。

早晚很冷,中午热死人!

自家小姐受了惊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不及时驱寒,兴许就会得病。

紫苏一边说着,一边挣开小姐的手,跑去外间倒水。

“红糖姜水?”

直到手里被塞进来一杯暖暖的、汤头红亮的姜糖水,女子才似是从虚幻与现实中挣脱出来。

她本能地拿起茶盅,轻轻地抿了一口。

温热的甜水涌入口腔,顺着食道划入肠胃。

暖暖的,甜甜的,也让她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回来了。

“小姐,感觉好些了吗?唉,要说还是皇后娘娘厉害,弄出了红糖这样的好东西。”

“以往您每次月信时都会腹痛,喝了红糖姜水,就会好许多呢。”

紫苏见自家小姐已经没有那么惊恐,整个人已经慢慢平静下来,悬着的心也跟着放松。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听到“皇后娘娘”几个字,女子本能地蹙了蹙眉头。

这个皇后,应该就是谢氏吧。

一个缔造了传奇的女子。

一个开创了一个时代的奇人。

她俨然成了神话。

她的名字,也早已镌刻到了史书上。

偏偏,这人与自己却——

想到前世(梦中)的种种,女子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小姐?还是觉得冷?要不,奴婢再给您——”盛一碗红糖水?

后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子开口打断,“没事儿!我就是做了个噩梦。”

“对了,紫苏,当今圣人——”是不是赫连珏?

女子说了一半,却没有把话说完。

她怕自己问的问题太突兀,会引起丫鬟的怀疑。

在前世,她经历了太多,让曾经鲜衣怒马、恣意潇洒的小贵女,变得谨慎起来。

她故意说一半,隐藏一半,就是想引着紫苏多说些。

紫苏什么都好,就是爱说话。

平时就喜欢打听事情,还藏不住。

前世她会惨死,也是“祸从口出”!

不过,就目前而言,嘴巴不严的紫苏,倒是最佳的套话对象。

“圣人啊,还在北城搜索突厥王庭呢。”

“唉,这都两三个月了,却始终没有找到突厥主力……”

紫苏果然没有辜负女子的期待,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

女子眸光闪烁:圣人在北城?还没有找到突厥王庭?

也就是说,现在是元泰元年,赫连珏登基为帝的第二年。

而她,刚好十六岁,还没有许配人家。

回来了!

我终于回来了!

一切的悲剧还都没有发生。

我、我还有机会改变自己以及家族的命运!

……

谢元不知道西北发生的事儿,除了秋闱的事儿,南陵的婚事也近了。

谢元作为南陵郡主的“老板”,属下成亲了,她自然也要添些嫁妆。

“玉容,去我的内库看看,挑些东西给南陵送去!”

谢元叫来郑玉容,如此吩咐道。

谢元作为皇后,本就拥有丰富的内库。

再加上她在岭南经营的几年,积攒了巨额的财富。

就算支援给赫连珏一部分,赫连珏登基后,继承了先帝的私库,便把“赊欠”的债务都补上了。

嗯,夫妻一体,但作为真正的男人,是不可能花用妻子的嫁妆和私产的。

若不是谢元极力推辞,赫连珏都想把整个私库并入皇后的内库。

做男人嘛,养家糊口是本分。

在古代,没有工资上交,却有把整个家都交给妻子打理的习俗。

赫连珏就算做了皇帝,也不会搞例外。

还是谢元坚持,让赫连珏保留了作为皇帝的私库。

不过,赫连珏给了谢元钥匙和印章,让她可以随意取用自己私库的宝贝。

谢元:……真用不着啊,本宫的内库根本啥都不缺。

从岭南带回来的一尺多高的珊瑚树,大颗大颗的合浦珍珠,还有龙涎香、蓝红宝石等等等等,全都堆成了小山。

谢元随便拿出一点儿,就能给南陵凑一份非常丰厚的添妆。

提到添妆,谢元又响起郑玉容的堂亲与安乐侯世子的亲事。

“婚事定下了?”谢元顺口问了一句。

郑玉容神色有些复杂,却还是恭敬的点头,“已经下过聘礼了!”

虽然没有查出安乐侯世子是故意求娶她郑玉容的堂姐妹,但,郑玉容总觉得这桩婚事不妥。

可,到底是隔了一房的亲戚,自家父亲被问罪流放的时候,都牵连不到的堂亲,已经算是两家人了。

她郑玉容只是皇后的女官,又不是皇后。

即便是皇后,也没有插手旁人家婚丧嫁娶等私事的道理。

以后只当做普通亲戚就好,郑玉容生出了戒备,对于堂姐妹的婚事也就不怎么上心,“奴婢准备了些添妆,全了这份姐妹情谊也就是了。”

言外之意:就这一次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她绝不会因为“姐妹”二字,就让人钻了空子。

谢元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相信郑玉容可以处理好,便不会干涉。

另一边,被赫连珏信任的赫连琛,兴冲冲的跑了来,“陛下,有突厥王庭的消息了!”

赫连琛不是一个人跑回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