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并不知道太皇太后母女俩的计划,她很忙,非常忙。
过了正月,办完了阿史那太后的丧事,还有许多后续的工作需要处理。
那些牵扯其中的宫女、太监等,全都被发配至长安做苦役。
还有突厥人安插在京城的诸多眼线,锦衣卫和绣衣使者齐齐出动,全都挖了出来。
这些人,除了手上沾染了人命,按照律法处以死刑外,其他的全都被拉去了长安。
咳咳,长安的新城已经在建设了,几万人马去了,都堪堪够用。
这,就是个巨大的工地,在没有大型设备的当下,就是靠人力来填补不足。
所以,只要是有需要被流放的人,赫连珏和谢元全都给弄去长安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谢元更想亲自去督建。
那可是长安啊,未来大周朝的新都城。
从迁都,到新城,都有谢元的心血。
谢元承认,她骨子里果然是个基建狂魔。
在岭南的时候,合县、月牙两个新城的建设,让她深刻体会到了基建的快乐。
但,那两个新城跟长安这种可以容纳百万人口的巨大城池来说,不亚于小巫见大巫。
谢元参照了历史上的长安,这次规划的时候,也设置了朱雀大街,东西二市,以及一百零八个坊。
还有专业的地下排水设施,以及诸多城市建设,谢元还融入了一些现代化的设计。
可以说,长安的新城,融入了谢元太多太多的心血,也有着她的梦想与寄托。
除了这些事,谢元还要帮赫连珏筹备出征的事宜。
首要一项,就是粮草。
“幸好在岭南这几年,我一直都让人培育占城稻的稻种。”
经过这几年的反复挑拣、杂交等技术,谢元找来的老农,真的弄出了高产、耐旱、成熟期短的良种。
“或许口感不如原始稻种,但果腹是足够的。”
而在这个时代,能够让百姓吃饱饭,那就是盛世明君。
要知道,在这个时空,稻米都不是普通百姓所能吃的上等细粮。
普通的百姓,大多还在吃豆饭或是麦饭。
谢元曾经吃过几次,真的很难下咽,也不好消化。
她必须庆幸,自己穿越的这具身体出身好,还嫁给了赫连珏。
否则,如果是寻常的百姓,甚至是奴婢——
呵呵,谢元觉得,她还是再死一次,看看能不能穿回去更好些!
在古代,没有身份,没有金手指,真的太艰难了。
谢元幸运,既有身份、也有无数超越时空的历史技能,她下意识地就想做些什么。
或许,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改变整个世界,也无法短期内提高国计民生的质量。
但,一点点地做,慢慢地做,谢元相信,只要做了,就不比不做好!
改良粮种,就是谢元必须要做的事情之一。
“圣人,这种良种,妾身想找几个州郡试着种植一下。”
谢元知道,每一种新型的种子,想要大面积地推广,都需要一个过程。
即便是众所周知的穿越人士必备神器——土豆和玉米,在历史上,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推广过程。
几十年下来,又有可怕的小冰河时期,百姓们这才习惯了这种作物。
谢元是皇后,位居高位,她对赫连珏的影响力极大。
她可以通过赫连珏,向各个州郡下达命令,继而推广稻种。
但,谢元不想这么做!
强行摊牌是下下策,只有让官员和百姓们真切地看到稻种的妙处,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种植。
“可以!你选定几个地方,朕派人安排!”
赫连珏对于谢元,百分百的信任。
对于她提出的要求,也百分百地执行。
所以,赫连珏问都没问,就直接答应下来。
丈夫给力,谢元自是高兴。
但,她还是有种忙不过来的感觉。
回归京城,做了皇后,还把宫里总是拖后腿的恶婆婆收拾了,然而谢元又出现了刚去岭南的困境——没人!
她在岭南提拔、重用的人才,确实不少。
只是,岭南那边需要安排人手留守,京城这边的规模要比越州更大,所需要的人才更多。
不说别的,单单是谢元身边的女官,就不太够用。
郑玉容、赵锦绣、赵锦瑟,甚至是曾经的丫鬟如意、金枝等,都被谢元提拔成了女官。
罗佩玉和几个宫奴,则主持绣衣使者。
还有谢元收养的一些孤女,将士遗孤等,也都安排了要紧的差使。
谢元随着工作的铺开,对于人才的需求也愈发紧张起来。
“看来,必须想个其他的办法了!”
“女官不是宫女,不是说忠心就行,起码要识字啊!”
谢元忙碌之余也暗自叹息。
她不是原主,在京城,在建康老家都没有什么信任的手帕交。
且,赫连珏是年轻新君,偌大的皇宫,只有谢元一个皇后。
如果谢元贸然把一些贵女召进宫,很容易落人口舌。
没人相信谢元是要重用女子,很多人只会用龌龊的心思去揣度谢元——谢皇后弄这么多“女官”,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圣人搜集美人儿?
“京中可有寡居的官眷,或是因为婚事而出家的贵女?”
谢元找来罗佩玉,让她仔细去调查、打探,并把列出一个名单送上来。
婚事不顺或是干脆守了寡,世人的怀疑或许会少些吧。
另外,那些落罪的世家女眷,被罚没入宫充作奴婢的,也可以从中挑选一些。
历史上的上官婉儿,不就是女皇发现并提拔的宫奴嘛。
就在谢元忙着招贤纳士的时候,太皇太后宫里的宫女来请谢元了。
对于这位太皇太后,谢元的观感还算不错。
先帝的生母,赫连珏的亲祖母,年长、辈分高,却从未像阿史那太后般作妖。
人家就安静的待在自己宫殿里,看着小宫女、小太监踢毽子、跳绳儿,或是吃吃喝喝。
赫连珏登基,谢元回宫,这对夫妇的诸多举措,太皇太后都第一个积极响应。
她还约束了任性跋扈的永昌大长公主。
有她坐镇,宗室上下,对帝后还算恭敬、顺从,并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主动派人来请谢元,这还是第一次。
莫名的,谢元竟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