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想压价?没门儿!

腊月里,岭南却还是艳阳高照。

只是早晚的温度略低些,山林里的蛇虫鼠蚁没有夏天那般肆虐。

深山中的瘴气,似乎都被低温弄得有些淡了。

赫连珏瞅准时间,整顿人马,开始奔赴黄州。

“殿下,大军已经集结完毕!”

黄甲恭敬地向赫连珏回禀。

“出发!”

赫连珏坐在马背上,冷肃地吐出两个字。

这是他第一次领兵,也是来到岭南后的第一战。

对方并不是正规军,只是部落的蛮夷。

但,赫连珏还是准备充足、全力以赴。

为了能够快速行进,他都没有准备太多的粮草。

之前,谢元与他闲聊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以战养战”。

赫连珏思考过后,觉得很有道理。

只要他的大军足够彪悍,就不愁粮草!

“是!”

听到赫连珏的一声号令,身后的五千兵卒,一个个如同出闸的猛虎般嗷嗷叫。

将士们气势如虹,赫连珏心中愈发有底气。

目标黄州!攻击!

……

赫连珏跑去“黑吃黑”的时候,谢元这边也在忙碌着。

“娘娘,拍卖会的事儿,已经准备妥当了。”

郑玉容的确能干,短短几天的功夫,就把事情张罗起来。

“不只是合县,梁县、封县、苏县和定县,奴婢都派人联络过了。”

糖铺的生意早就火遍岭南,甚至蔓延到了京城。

岭南的其他州郡也就罢了,那些权贵们离着远,糖铺又有燕王府的印记,那些权贵的手伸不到、也不敢伸这么远。

糖铺日进斗金,他们却只能干看着,这些人早就快要安耐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越王府放出风声,要拍卖制糖秘方,权贵们都被震惊了——

兴奋之余,他们都有点儿怀疑越王妃是不是脑子有病。

但,很快,就有知道内情的人帮忙辩解:

“越王府早就被京中的三皇子窃取了,连赫连珏都成了傀儡,更何况谢氏这么一个妇道人家。”

“我听说啊,就连那个制糖秘方,也是萧子修离开越州后,谢氏偷偷弄到的。”

“别人得了方子,还能制糖、开铺子。但谢氏,呵呵,她一没有胆子,二没有本钱啊。”

“就是就是。即便她想办法开了铺子,等萧子修回来,那铺子不还是归到三皇子名下?”

“谢氏又不傻,怎么会愿意为他人做嫁衣?”

“我要是谢氏啊,我也这么干。自己开不了铺子,就把秘方卖掉。”

“对!先把钱攥到手里,其他的,就不管喽!”

坊间的这些话,虽然都是无端猜测,细细一听,却竟也有些道理。

比如郑夫人,原本还担心谢氏卖秘方的事儿是不是有诈。

听了外头的话,郑夫人忍不住点点头,“没错!是这个理儿。”

心里的担忧放下了,还有机会买到制糖秘方,郑夫人心情大好,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地去“怜悯”谢元。

“这女人啊,自己再要强又有什么用?嫁的男人立不起来,女人也只能跟着受憋屈。”

妻以夫贵,才是正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这天底下的女人,又有几个像夫人您这般有福气?”

郑夫人的贴身大丫鬟见缝插针地吹捧,只把郑夫人哄得愈发开心了。

“好!看在谢氏这般可怜的份儿上,她的那个秘方,我就买了!”

郑夫人满口的施舍,仿佛她买制糖秘方,只是为了做慈善。

而不是心心念念、眼红已久!

外界的非议各种各样,有的甚至把谢元说成一个可怜的、没脑子的蠢笨女人。

谢元:……无所谓!只要你们愿意高价竞拍我的秘方就好!

腊月十六,是个黄道吉日,越王府的拍卖会在合县最大的酒楼举行。

这家酒楼是郑夫人的产业,所以,酒楼的二楼包厢,常年给郑夫人留了一间。

郑夫人坐在自己专属的包厢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一楼舞台上的郑玉容。

她撇了撇嘴,“拍卖会?哼!谢氏就知道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听说几个月前,她还招了一两千的新兵?”

这次守在郑夫人身后的不是她的大丫鬟,而是“碟中谍”赵锦绣。

“对!应该不超过三千,都派去了海滩的盐场。”

赵锦绣弓着身子、低着头,态度很是谦卑。

“盐场?”

郑夫人挑了挑眉,她在越州也有盐场。

不过,跟越王府那些被挑剩下的破烂货不同,郑夫人所管理的刺史府盐场,是整个越州最好的。

海滩宽阔,岸边有“佃农”,距离山林很近。

不管是人工还是柴火,都非常便利。

关键是距离广城也近。

煮好了盐,就能装上海船,直接运到广城。

每年靠着卖盐,刺史府就有几十万贯的进项。

不过,煮盐还是耗费了些,毕竟盐虽然是必需品,可卖不出太高的价格啊。

且,盐不是只有越州才出产。

东南沿海,只要靠海的地方,都能煮盐。

除了海边的海盐,内陆还有湖盐、井盐、矿盐、土盐等等品种。

盐啊,真不如糖,既没有达到一家垄断,还不能当成奢侈品出售。

“对!还是要制糖,开糖铺!”

郑夫人暂时丢下盐场,将精力全都注意到台下的拍卖会上。

不多时,越州五个县的权贵们都相继赶到。

当然,他们不会直接出面,而是由自己门下的商贾在一楼参加竞拍。

他们基本上都在二楼的包厢,既能保持身份的尊贵,还能现场操控。

拍卖会,他们从未听说过。

但,竞拍这个词儿里有个“竞”字,就让权贵们有些担心了。

万一越王府奇货可居,非要卖个天价,门下的商贾或是管事们容易被利益冲昏头。

这时,就需要他们这些权贵来把控了。

“夫人,咱们可要沉住气,不能让谢氏拿捏咱们!”

郑夫人隔壁包厢的贵妇,是合县的豪族,属于地头蛇一般的存在。

她入座前,先跑到了郑夫人的包厢,笑着跟她通气儿。

“那是当然!”郑夫人矜持地点点头,表示愿意与对方一起压价。

然而,所有的计划,在郑玉容读完糖铺三个月的收益后,全都破灭了。

一个月净利润二十万贯?

确定不是在抢钱?

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个字——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