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里头的剖腹产,反而外边的侯爷需要抢救一下。
门一关之后,他开始还能站稳,后来就坐在了廊下,双腿不断地发抖,最后直接昏过去了。
居大夫见状,立刻金针伺候,道:“我就说,我一定要来控场的,看吧,得亏是我来了。”
木槿和青梨见状,连忙过来帮忙把侯爷叉回去侧屋里歇着,让居大夫给他扎针。
晴姑姑被侯爷的反应给吓怕了,“怎就承受不来呢?这么危险吗?到底有多危险啊?”
晴姑姑和金嬷嬷是整个不安,对产房里的情况充满了担忧。
居大夫给魏清晖扎针之后,他并没醒来。
这一针不是让他醒来的,而是让他继续睡,起码要睡到孩子顺利生产出来。
剖腹产很顺利,所有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出现,那个被胎衣包着的孩子,从伤口里挤出来的时候,四娘都能感受到。
剪断脐带之后,手术后半截缝口就交给辛夷,锦书把孩子放在垫着消毒过的棉布上,这是晴姑姑准备好的,所以没有用系统的一次性垫。
早产的孩子,哭声却很洪亮,是个姑娘。
锦书数完手指数脚趾,擦拭干净之后包上衣裳放在薄薄的襁褓里头,然后送过去给系统检测身体。
监测完毕一切正常,五斤重,四十
五厘米,她用哭声告诉接生的婶婶和躺在床上的母亲,她很好,很活泼,很顽强。
锦书本来还打算说要送保温箱,但是现在看她的情况,实在不必,好生喂养着就行了。
辛夷帮四娘过床之后,收了系统,然后把丫头抱到四娘的身边,四娘侧头便可以看到她。
四娘哭了。
这孩子长得真丑,怎么就不像当初小豆腐似的呢?
怎么就不像呢?又红又皱,像个小老太太。
但是,这是她的女儿,她胸臆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情愫在剧烈地翻涌,她想把这孩子抱在怀里,紧紧地抱在怀里。
锦书替她擦拭眼泪,温柔地道:“不能哭,生完孩子不能哭,年纪不小了,不怕得月子病啊?”
“锦书,她一切都好,对吗?”四娘哽咽问道。
“都好,她很坚强,和她娘亲一样,当然,也和她父亲一样。”
“他爹……快去告诉他爹,说我母女平安。”四娘担心侯爷犯紧张焦虑,急忙便说。
“放心,孩子哭声这么响亮,他能听到的,只是我还没让他进来。”锦书笑着说。
但是,锦书不知道的是,居大夫之前施针把他给迷了。
现在,居大夫听到婴儿的哭声,这才施针把他救醒。
而晴姑姑和金嬷嬷她们已经在产房外快跳起
来了,生了,生了,那是不是有个人出来告诉她们,是不是都平安?
可把人着急死了。
侯爷一醒来就听到婴儿的哭声了,他一把揪住居大夫的后脖子,“都平安,是不是?”
居大夫被揪得领口勒住脖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一把抓住侯爷的头发,这才为自己解了困。
“对不住,冒犯了,冒犯了!”侯爷松手后急忙致歉。
“去,去看看……咳咳咳,不就知道了吗?”居大夫话没说完,侯爷就跑出去了。
侧屋与产房相隔不远,几步便到,晴姑姑一众人也在门口焦灼地等着,侯爷过来见她们都还没进去,也就是说萧王妃和辛夷都没有出来过。
正欲想敲门问,门打开了。
辛夷双手拦住了想要一窝蜂进去的人,“听我说,母女平安,一个个进去,丈夫第一。”
辛夷一手抓住惊喜交加的魏清晖,“您先来。”
说完,刷刷往魏清晖身上一顿喷,魏清晖也不管那酒精的味道呛鼻,猛地就往里头跑去。
待看到媳妇和女儿都在床上,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地。
还没等过去跟媳妇说两句话,就被萧王妃请到一边去,“她刚剖完,现在麻药劲还没过去,等过了之后她会痛,我会给她用镇痛的药,注意拥抱她的时
候,别压着肚子。”
“会痛啊?”魏清晖眼底充满了疼惜,显得特别担心,“会很痛吗?”
锦书道:“我会用镇痛的药,你别担心这么多,过去看看她,看看你的女儿吧。”
魏侯爷转身走过去,站在床边看着四娘,看到她整张脸都苍白至半点血色都没有,他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眼泪就滴滴答答落下了。
锦书急忙拉着辛夷出去,硬汉落泪,旁人不宜在场。
门关上的时候,就听到四娘虚弱的声音,是笑着说的,“好事,哭什么哭?”
这句话,堪堪被外头的晴姑姑她们听见了,然后她们的眼泪就像不要钱似地不断往下掉。
她们都知道主子有多艰难才有如今的幸福。
整个孕期,遭老罪了。
整个人生,也遭老罪了。
想起就让人心疼。
锦书眼眶也跟着红了,唯有辛夷双眸看了一个又一个,人类真是,这么开心的事,哭什么哭?
要知道整个手术非常之顺利,这是多值得庆幸的事,应该大笑三声来庆祝,而不是掉眼泪。
房中,夫妻两抱在了一起。
完全不顾及那个才出生的婴儿,这个时候应该是抱过去给奶娘的,奶娘都准备好了。
婴儿委屈的哭声,充满了穿透力,才把两人分开。
魏侯爷才看到这
丑小鸭,这是他的女儿?
“怎么跟萧王世子分别那么大啊?”他眼底还透着红,发出了疑惑的问号。
“丑是丑了点,”四娘虚弱又幸福地笑着,“好在她哥是皇帝,她爹是侯爷,她娘是富商,要嫁人,多给点嫁妆总是能嫁出去的,若不嫁人,那么也能让她富足平顺一生。”
魏侯爷很认真地点头,再端详着自己嚎啕大哭的女儿,脸都堆在一起,哭得红一截,青一截,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该喝奶啦!”辛夷隔着门喊。
“噢!”魏侯爷手忙脚乱地抱起孩子,合格,没抱错,抱孩子这个动作,他练习了几个月,而且是在专人的指导下练习的。
没晃动,只是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然后走过去打开门,晴姑姑和奶娘立刻进来。
晴姑姑瞧了一眼婴儿,便马上过去看四娘。
主仆两人眸光相对,晴姑姑转了脸去,干脆蹲下掩面又笑又哭。
辛夷在门口看着,问锦书:“她干嘛啊?又傻了?”
锦书拉住辛夷的手往一边去,有些哽咽,“高兴,也心疼,她是最清楚四娘的人,一直陪着四娘走来,她,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一直一直!”
辛夷侧头,主谓不分,语无伦次。
四娘生女,傻了一批?连总司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