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个感觉,刚刚这两人和她下五子棋的时候,其实都让着她了。
这种感觉一旦出现在心中,便挥之不去,锦瑟郁闷了。
一把瓜子嗑完,她落在棋盘上的瞳孔放大,“我们下的是五子棋,你们怎么变成象棋了?”
正投入的两人闻言同时一愣,齐齐笑了,“等下完这盘围棋,我们再下五子棋。”
围棋就围棋吧,锦瑟刚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学习。
只要摸清楚了肖亭西的棋路,说不定她下次就能赢肖亭西,不对,还有锦墨阳。
可一碟花生吃完了,这两人还没分出胜负。
锦瑟为数不多的耐心烟消云散,她打了个刁钻的哈欠,摸到马车门口,拉着碧水一起翻手花。
说真的,她和这一群穿着古装的人玩这些有历史感的游戏,真的半分便宜也占不到。
这不,在碧水可以放水的情况下,锦瑟还是输了。
她不是一个好胜心很强的人,但这么一直输也很丢脸。
当天他们在客栈露宿的时候,锦瑟自己摸到一楼找掌柜买了不少东西,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开始折腾起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赶车的时候终于有事情做了。
不仅雕刻出了一副象棋,又按照这里的军营等级做出来了一副军棋。
最惊喜的是,她弄做出了一副扑克牌。
虽然她其实更想做麻将,但那个数量太多了,她雕刻的难度会大大加强。
肖亭西和锦墨阳数次提出帮忙,全都被锦瑟拒绝了。
拜托,旅途本来就无聊,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打发时间的办法,哪能让他们抢了?
这两个人确实是妖孽,不论是象棋还是军棋,他们上手都付出快。
锦瑟基本只有一开始,占据着熟悉规则的优势才能获胜。
但她相信当她局面会在她做好扑克牌之后逆转,几天之后一副扑克牌完成,她兴奋地脸都红了,“现在就让我来教你们怎么打扑克牌吧。”
两个男人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的翻出新花样,也都知道她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辛苦了,乐意陪着她玩一会儿。
斗地主的规则其实很简单,两人都很聪明,一点就通。
但这干打斗地主也没意思,几个人都不是缺银子的主,干脆贴纸条。
锦瑟仗着熟悉规则,一开始给他们每人贴了不少纸条,两人脸上贴的满满当当,滑稽好笑。
但很快她就笑不起来了,开始有输有赢。
特别是她当地主,那两人就像是彼此肚子里面的蛔虫一样,真可谓珠联璧合,锦瑟输的毫无悬念。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人中但凡有一个是女的,都没她和苏柳儿什么事儿了,这可是缘分天定啊,空降哪里打的过竹马?
三人顶着满脸的纸条,马车停了。
栗火的声音从车帘外面传来,“主子,到苏城了。”
苏城是大梁最南边的城市,和南国接壤,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大梁发了文书,南国会派遣使臣来苏城,和大梁商讨今年贡品的事情。
三日后就会抵达苏城,他们只有三天的休整时间。
锦瑟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在床上瘫了两天,终于缓和了一些,第三日她换了干净衣服,第一次踏出了驿站。
今日是个艳阳天,太阳高高悬挂在头顶,毫不吝啬的将光辉挥洒在大地之上,仿佛心情也跟着变得明媚许多。
青石板的街道干净整洁,两边的房屋整齐划一,屋檐下石雕的瑞兽带着历史的厚重感,古铜色的风铃随风飘荡,活泼灵动。
她惊喜的发现自己可以听得懂这里的人说的话,类似吴语的腔调,软糯温柔。
不同于粗狂厚重的京城,南城里里外外都透着精致,铺子里面卖的东西也以精致小巧为主,是否实用暂且不表,但观赏性很强。
碧水见稀奇一样,什么都想看两眼,什么都想买。
栗火虽然跟在肖亭西身后,但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总是往碧水身上贴。
最后还是王爷发话,叫他不必跟着自己,自去散心;他这才放心大胆的凑到碧水跟前去了。
锦瑟买了不少东西,其实都不是必需品,但这些小摆件不管放在房间还是放在办公室,看着都很赏心悦目。
不管她买什么,肖亭西都没说什么,只本本分分的当起了钱袋。
他看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一条街逛下来,笔墨纸砚买了不少,古玩字画也很多。
最忙碌的要数锦墨阳,他不仅要和肖亭西讨论哪一种的宣纸凝而不散,哪一方砚台古朴雅致;他还要请锦瑟帮他把关,哪种花纹的布料清雅脱俗,哪一只步摇丽而不妖。
不得不说这边的绸缎确实好,诸如软烟罗浮光锦苏锦等等,在京城是有价无市的稀罕物件,这边大点的布庄就能买到,价格便宜了一半不止。
哪怕锦瑟是穿书过来的人,到底是个风华正茂的小姑娘,也希望每日穿的漂漂亮亮的,各种绸缎也买了不少。
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一行人从街道那边逛到这边,买了一马车的东西,着实把锦瑟吓了一跳。
肖亭西却颇为淡定,命人将他们的置办的东西先行送回驿站。
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几人一合计,既然是带着目的来的,不如趁机试探一二。
他们逛了一圈,选了一家不起眼的酒楼。
若是按照这家酒楼的规模,在京城顶多能供应白面馒头,大米之类的买不到。
点菜的时候,锦墨阳多问了一句,“可有白米饭?”
店小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嘴皮子装了弹簧,“大爷,您要是说想吃白面馒头小店确实没有,但您想吃白米饭,小店管够,您就敞开肚皮吃吧。”
这……
几人具是面色一变,贡品大米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酒楼竟然可以随意吃。
锦瑟最先反应过来,将一锭银子放桌子上,“南城的老百姓吃大米的多,还是吃馒头的多?”
店小二看银子的眼神,宛如老鼠盯着米缸的眼神,他贪婪的舔了舔口水,“夫人这问题问的好,有钱人家想吃大米吃大米,想吃馒头吃馒头;普通人家吃大米巨多;没钱人家有啥吃啥,吃不起大米,吃糠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