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柳儿正在为锦墨阳收拾明日远行的行装。
秦淑兰过来了,没见到锦墨阳便问,“柳儿,墨阳去哪里了?”
“回母亲话,他在书房收拾东西。”苏柳儿笑道,“可要儿媳送母亲过去?”
长时间的雨,到处都是积水,行走都得注意,否则很容易打滑。
“不必了,和你说也是一样。”秦淑兰从丫鬟手中拿过一个包袱递给她,“这里面有两包银子,一包是墨阳路上的盘缠;一包是给你,或做衣服或打首饰,看你喜欢。”
苏柳儿不肯接,忙推拒道,“娘亲,这个就不用了,您上次给我们的零花钱还没用完呢。”
如今的英国公府虽然大不如前了,但到底的底蕴在,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英国公夫妻两并未因为女儿下嫁而在嫁妆上有所亏待,仍旧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是真正的十里红妆,与之锦瑟当初有过之无不及。
嫁妆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可她嫁给锦墨阳之后,完全没有机会用自己的嫁妆。
府里每月有分例银子,秦淑兰还担心不够花,三不五时就找各种借口给她塞银子送东西。
父母总是说姑娘嫁了人矮三寸,可是她觉得自己嫁了人之后的日子过更加开心。
她嫁过来之前锦墨阳就革职查办了,成亲后一直赋闲在家。
秦淑兰总是劝他们小两口出去游山玩水,虽然没走远,只是在京城附近玩,但这么四处玩着玩着,夫妻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真就是蜜里调油。
今日圣旨下来,锦墨阳要远行,苏柳儿舍不得,大哭一场。
话少的锦墨阳抱着她哄了许久,没有丝毫不耐烦,柔声细语,格外温柔。
他们对苏柳儿好,她都看在眼里,自是投桃报李。
秦淑兰直接将沉甸甸的包袱放在圆桌上,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是慈祥的笑容,“好孩子,给你就拿着,别跟娘客气。”
说完她就要走,苏柳儿知道拗不过她,只能急道,“母亲稍等,儿媳这就让人将夫君请过来。”
“不必了,他收拾东西要紧。”秦淑兰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为娘有什么话,可以用晚膳的时候说,倒是辛苦你了,要在这里给他收拾东西。”
苏柳儿面上一红,羞涩的答应了,不敢再说。
……
大雨倾盆而下,天公不作美,不适合出行。
但有圣旨在,别说下大雨了,就是下冰雹,下刀子,都得按时出发。
所幸肖亭西占着身子弱,得了一辆御赐的马车,虽然费马了些,但就如同一个移动的房车,不仅能遮风挡雨,还让人如履平地。
几日过去了,距离难过遥遥无期,锦瑟越来越无聊,睡不着,也不能打开窗户看风景,零嘴种类少,翻来覆去早吃腻了。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双眼睛的眼睛看着左右两边的人,“还有多久到?”
肖亭西正在看一份奏报,闻言他转头看向锦瑟,柔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很无聊?”
能不无聊吗,他们就差在马车上睡觉了,再继续下去,她都快抑郁症了。
锦瑟本着实话实说的态度,点头了。
肖亭西在柜子摸了摸,摸出了一幅围棋,“不如下围棋吧。”
“你确定?”锦瑟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围棋她也会,还拿过奖,有完虐肖亭西的可能。
很快锦瑟便领会到了什么叫做自己打自己的脸。
棋盘还很空,她居然输了。
“我刚刚不认真,再来!”
一连三盘,锦瑟都输的毫无意外。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输了。
将旗子丢开,她气鼓鼓,“也不知道让让。”
肖亭西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的手抓过来,俊美的脸上带了点讨好的笑,“是我错了,再来一次,我一定让着你。”
额,咱就是说,这样提前说出口,不仅伤害大,侮辱性也很强啊,偏偏还让锦瑟有牢骚说不出口。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我只是开个玩笑,谁要你让?围棋我下的少才会输给你,不信咱们来下五子棋,你保证赢不了我。”
这边的娱乐项目不多,看戏下棋骑马出游,正所谓不贵多贵精。
肖亭西身体原因运动的消遣基本没戏,下围棋便是他为数不多的选择,赢棋很正常。
这么想着,锦瑟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眼睛一亮,“不如我们换个玩法,下五子棋如何?”
“五子棋?”肖亭西俊美的面庞上带了几分疑惑,他从未听过这个。
就连一旁看书的锦墨阳也分了眼神过来,看着她。
“这是的我闲着无聊瞎琢磨的玩法。”锦瑟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脸皮堪比城墙,但总不能说这是她那个世界的玩法吧。
讲完玩法之后,锦瑟看着两人,“怎么样,你们谁陪我下五子棋?”
“我来。”锦墨阳将书放在一旁,执黑子,问,“谁先下?”
锦瑟有一种这是自己主场的感觉,表现的很大度,“你先。”
一开始的时候,锦墨阳因为不熟悉规则,输了。
可几盘棋下来,他越来越熟练,也开始布局,两人渐渐旗鼓相当,有赢有输。
肖亭西在旁边看的眼红,眼看着又一盘棋结束,他见缝插的说,“该我了。”
锦瑟还记着自己刚刚被他剃光头的事情,和他下棋的时候攻势很凌厉,完全不给他反应时间,连着赢了两盘。
虽然输了,但肖亭西的态度丝毫不变,一边下棋一边观察锦瑟的布局。
第三盘棋简直是险象环生,好几次锦瑟差点输了,最后凭着多年经验和一点狗屎运,险之又险的赢了。
她有直觉,如果继续下去,下一盘棋她肯定会输。
正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再开始,没想到锦墨阳突然开口,“瑟儿,你先歇会儿,我和王爷下一盘。”
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
锦瑟精神一振,开开心心的丢了白子,抓了一把瓜子坐在旁边看热闹。
两个男人看上去都是斯文无攻击性的,可是在棋盘上一个比一个狠辣,招招致要害,局面比她下棋的时候更险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