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旁人的面,如此直白的表达着对肖亭西的关心。
话说完,她的脸都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叔笑的一脸褶子,肉眼可见的热情许多,“请王妃稍候,老奴再去打听打听。”
锦瑟红着脸答应了,左右已经看不下去书了,干脆搬了把椅子坐在廊下,眼睛盯着院门口,思绪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雨声突然变小了,锦瑟茫然的抬头,这才发现肖亭西打着一把油纸伞,正站在她前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黯下来了,满目漆黑不见半点星辰,唯独他的双眼比星辰还要璀璨,是照亮前方的明灯。
锦瑟嘴角上扬,一双眇目弯成了明月,与他相得益彰。
相视一笑的时候,他们没有说只言片语,却已经是万语千言过遍。
用晚膳的时候,肖亭西吃了半碗就放下了筷子,俊美的脸在烛光下明明灭灭,看不清楚。
锦瑟心随眼动,不由得问,“怎么不吃了?”
“吃不下。”肖亭西低低的叹息了一声,“阴雨连绵如此之久,所有的庄稼都种不完,老百姓今年的日子不好过。”
久旱不好,久霖也不好。
这样的天气,地里面的庄稼别说长势好不好,存活都是问题。
“大梁主要种植的粮食是什么?”锦瑟问,她不是农业方面的专业,甚至对此一窍不通,但她可以在系统买相关的书。
“大麦,红薯之类。”肖亭西说话的时候又是一声叹息,可惜这些农作物在连日的阴雨中都不发芽。
锦瑟却听的满头雾水,疑惑的看着他,“大米呢,我们每日吃的大米不种么?”
“这个是贡品。”肖亭西耐心的解释,“南国每年会上贡几万斤粮食,只是皇宫中人吃不完,先皇在各地开了皇商卖米,充盈国库。”
怪不得锦瑟来这里这么久,无论是秦王府还是尚书府,乃至于醉香楼,主食都是大米,原来是在皇商的米铺买的。
连绵的雨天或许对其他的庄稼有影响,但如果是水稻就不会。
在现代,某隆研发出来的水稻品种产量高,老百姓们因此也都能丰衣足食,没想到在这里没普及。
她问,“那皇宫中稻谷吗……就是……就是还没剥壳的大米。”
这话说的很拗口,也不知道肖亭西听懂了没有。
只见肖亭西紧紧皱着眉头,很是纠结了一番,最后终于开口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见过的大米都是白色,难道还可以变成其他颜色?”
看来南国是直接送大米过来,而不是送稻谷过来。
锦瑟将水稻相关告诉他了,算了算时间,如果现在播种的话,时间还来得及。
但也有新问题,没有种子,什么都是白搭。
肖亭西却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胡乱吃了几口晚膳,便一头扎进了书房里,一直到锦瑟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没出来。
当然锦瑟也没有闲着,她来到了系统里。
黑土地有十亩,锦瑟没那么多药材可以种,想着好好的黑土地总不能荒废,不仅种了不少蔬菜水果,也种了些玉米水稻大麦之类的,以备不时之需。
几次收割之下,锦瑟堆在系统里面的水稻也有上万斤了,是她在系统买的某隆最新研发出来的,不仅高产量味道还好,可以直接当种子。
但问题是,她要怎么将水稻种子过明路,给肖亭西呢?
这个问题她翻来覆去的想,到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依旧没想明白。
……
终于完成了!
肖亭西合上奏折,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已经深更半夜了,他这会儿回房一定会吵醒锦瑟,还是在书房里面将就一晚。
天还没亮,书房的门就被人敲响了,“主子,您该上朝了。”
肖亭西感觉自己才刚刚睡着就不得不起来,洗了把冷水脸之后,他才算恢复了几分精神。
朝堂之上,肖亭西将自己努力了大半夜写的奏折呈给了皇上。
“父皇,南国上贡的大米我们大梁也可以种植,只要让他们将上贡的大米改为稻谷,大梁自行种植,老百姓就不用担心收成了。”
肖筠莫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六弟,你真是太天真了,南国虽然是我们的附属国,但是他们多次在我们边界试探,并非真心归顺,如果他们知道大梁要水稻,非但不会帮忙,还会百般阻拦。”
此话一开口,立刻有不少人附和,你一言我一语,不把肖亭西说成卖国贼不罢休的架势。
在吵闹声中,皇上终于看完了奏折,一双威严的眼睛落在肖亭西身上,“水稻种植确实是一个办法,但种子问题如何处理?筠莫的担忧不无风险,你可有万无一失的办法?”
肖亭西不卑不亢的开口,“父皇,儿臣不敢说万无一失,但愿意倾尽所有促成此事;若父皇允准,儿臣明日便启程前往南国,与之交涉。”
在一片吵闹声中,秦太傅苍老的声音如晨钟暮鼓一样,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皇上,老臣以为此事可以一试。”
帝师开口,皇上几乎立刻允准了。
“多谢父皇。”肖亭西咚咚咚跪在地上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南国与大梁言语不通,请父皇允许锦墨阳随儿臣一同前往。”
锦墨阳革职查办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谁都知道这件事没什么好查办的,他是否官复原职全看皇上一句话。
毕竟他最大的罪名是不孝父亲,可他大婚的时候父亲也出席了,按理说父子两关系应该恢复了,对他指控不存在。
皇上没直接答应,而是看向锦淮南,“锦爱卿,令公子赋闲在家可有旁的事情?”
锦墨阳搬出尚书府的时候,锦淮南是真的生气。
可如今尚书府大有改变,他害怕锦墨阳看出端倪,反而庆幸他搬出去了,当初的怨气也消了不少。
他立刻出列,无视肖筠莫满是威慑力的眼神。弯着腰恭恭敬敬的答,“回皇上话,只要朝廷有需要,犬子自当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