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锦瑟冷艳的脸上反而带了几分笑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给人一种这是她的主场的感觉。
反倒是秦淑兰面上带着几分担忧,眼神在一双儿女身上流转。
一进来,花如雪精心修饰的眉毛蹙起一个心疼的弧度,她拿出洁白的手帕,轻轻擦了擦锦淮南的脸颊。
“这是怎么了,好好,怎么急出汗来了,教训孩子也要慢慢来,不能着急。”
锦瑟看了秦淑兰一眼,仿佛在用眼神说,“看到了吗,这就是绿茶,锦淮南有没有冒冷汗不重要,重要的是花如雪心疼他了。”
秦淑兰无奈的笑了笑,如今抽身事外,她才发现从前自己一叶障目的多么厉害,那么多细节都忽视了。
从小到大的教养,让她做不出这种无底线讨好他锦淮南的事情,而锦淮南就是喜欢被人这样讨好。
回想过去的二十年,如黄粱一梦。
他们本就不是同一路人,短暂的同行,最终还是会兵分两路,其实没什么好耿耿于怀的。
想到这里,她冲锦瑟露出了一个淡然的笑容。
锦瑟……
当事人都走出来了,合着就我一个人耿耿于怀呗。
转念一想,也是!
人这一生就是在走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如果往前走的时候总是看以前的风景,就会错过沿途的风景,一生郁郁寡欢。
但秦淑兰看开了是一回事,不能放过这对狗男女又是另外一回事。
锦瑟一声干呕,“我说你们两个一把年纪了,当着几个儿女的面也该避讳点吧,若是传出去,怕是于您的官声无益。”
难为锦淮南一张黄脸,居然还红了。
他先是亲自扶着花如雪在主母的位置坐下,然后恶狠狠的瞪着锦瑟,“你最好老实话说清楚,你昨天对为父做了什么?”
“什么?”锦瑟睁着大大的眼睛,困惑让她美丽的脸庞多了点娇憨的感觉。
如果锦清没有使命提醒他的话,他真的会有一种冤枉锦瑟的错觉。
他猛的一拍椅子扶手,咬牙道,“我昨天明明在京兆尹府,怎么会突然去锦……去那边?”
锦瑟一脸无奈,“腿长在您的身上,我怎么知道您去哪里了?”
话音未落,她话锋一转,“所以您昨天真的去京兆尹府状告自己的儿子?破坏您儿子的大婚?我们都还以为这是别人瞎说的。”
“什么?”秦淑兰上前一步,将锦瑟挡在身后,眼神疯狂的看着他,“你真的这么做了?”
不知道怎么的,面对她雪亮的目光,锦淮南眼神躲闪,竟不敢和她对视。
花如雪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住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秦淑兰,“姐姐,话不能这么说,本来就是墨阳这孩子做错事,老爷这么做也是为了孩子好,姐姐,你就不要影响他们的父子关系了。”
一旦不爱了,战斗力就会大幅度的提升,秦淑兰就是最好的例子。
“妹妹,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影响他们父子关系了?”她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一步一步朝着花如雪走去。
一开始花如雪还面带挑衅,眼看着她走近了,花如雪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了。
看热闹的锦瑟立刻“落井下石”,对锦清道,“姐姐,你知道我最欣赏的花姨娘的什么吗?”
“什么?”锦清嘴巴比脑子快,本能的反问,悔的肠子都青了。
锦瑟笑吟吟的说,“只要我娘站着,花姨娘绝不敢坐下;哪怕是和离了,也依旧如此;姨娘自我认知很清晰,真是令人佩服。”
她每说一句,花如雪的面色便难看一分,待她说完,花姨娘的脸色已经黑沉如锅底。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不敢反驳,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落在锦淮南的身上。
锦淮南心疼的不已,指着锦瑟呵斥,“如雪如今是我的正室夫人,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忤逆长辈的吗?”
锦瑟正要怼回去,始终沉默的锦墨阳突然抬手阻止了他。
在几个人混战的时候,他始终保持沉默,安静的跪在地上,仿佛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此时他终于抬起了头,平静的和自己的父亲对视,“父亲,大家都有事,还是闲话少说,您今日找我们到底所为何事?”
对上他雪亮的目光,锦淮南有些心虚。
可花如雪和锦清二人就在旁边看着自己,断不能临阵退缩,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了。
“昨日为父确实去了京兆尹府……为父不是想破坏你大婚,只是希望你能在锦府大婚,可是没想到这个混账……”他满腹牢骚找到了出口,指着锦瑟,咬牙道,“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把为父从京兆尹府弄到喜堂上了,这事纪念日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
【叮,宿主,挺直腰杆,放心,系统出品的东西,绝对不会留下把柄。】
有系统的安慰,锦瑟如虎添翼,她依旧是一副坦然的样子,“父亲,您要给女儿定罪也要有证据吧,总不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证据?”锦淮南咬牙,“你这么诡计多端,哪里会留下证据?”
锦瑟转头看向锦墨阳,“兄长,您亲耳听到了吧,当着我和母亲的面,父亲都能这样红口白牙的污蔑我们,背地里不知道多夸张,对于他的话,您可别全信。”
片刻的沉默,锦墨阳深深的看了看锦淮南,眼底深处是藏不起来的失望。
锦淮南心中一跳,竟然躲开了他的目光,理不直气不壮的说,“你别相信她的话,她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
“我有脑袋自己会思考。”锦墨阳虽然依旧跪在地上,但是腰杆挺的笔直,他依旧看着锦淮南,声音坚定,“您永远是孩儿的父亲,但孩子在这个家确实待不下去了,请您允许孩儿和母亲同住。”
说完之后他咚咚咚的,一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已经见了血。
锦淮南脱力一般,身子一软靠在了椅背上,失魂落魄的盯着锦墨阳,像是想要挽留,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