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将所有的衣服全部拿出来,一件件的翻找,果然找到了一套锦墨阳科举之日所穿的同款,她立刻收起来了。
打更的声音从围墙外面传来,子时到了,她不能再耽误,匆匆离开了。
她并没有直接回锦心院,而是摸到尚书府的后门,找了一个僻静的蹲着,静静的等待着。
春天万物复苏,已有不少动物结束冬眠,偶尔还有虫鸣声传来,听的她心惊胆战,唯恐哪个小可爱不长眼跑过来了。
等了大约一刻钟,门外有敲门声响起,两长一短,她确认无误,轻手轻脚将门打开了,压低嗓音问,“你怎么才来?”
门外的人同样掐着嗓子,“府里看守的严,躲避护院的时候耽误了点时间。”
“怎么样,有发现吗?”锦瑟抓紧问,不想在没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翌日一早,尚书府炸锅了,原因无他,府内失窃,盗的还是去世的老夫人住的寿安堂。
锦淮南对外一直以孝子自居,若是寿安堂被盗的事情传出去,他孝子的名号就挂不住了。
为了脸面,他绝不会寻求官府的帮助,毕竟一旦官府知道了,为了找出真凶,一定会来尚书府寻找线索。
这对于锦淮南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锦瑟正在被窝做梦,被碧水叫醒,说是锦淮南让所有人去春晖堂。
她去的时候那边已经人满为患了,秦淑兰,花如雪,锦清都已经到了,底下站着一溜的下人。
锦淮南眼神扫了一圈,经过锦瑟的时候怒意增添了几分,沉着脸道,“昨日府内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现如今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有人主动承认并将东西归还,我会从轻发落。”
傻子才会将东西交出来,锦瑟不客气的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果不其然,好一会儿了,没一个人长出来。
“好,好的很。”锦淮南怒极反笑,国字脸黑如锅底,咬牙切齿,“既然没人承认,等我查出来是谁做的,我扒他的皮。”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锦淮南不说话了,一口将茶喝完,重重将茶杯阁下,眼睛盯着春晖堂的门口。
不多时有下人进来了,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锦淮南眉头跳了跳,挥挥手,“所有下人出去,在前院等候。”
无感人等走了,锦淮南眼神在四人身上扫了扫,“府里已经翻遍了,没找到丢失的东西,你们有什么建议?”
几人都沉默不语,做沉思状。
锦瑟压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她昨夜去了寿安堂不假,但是她只去了西厢房,那里面恐怕比毛贼的屋子还要干净,没啥可偷的。
一听她说话,锦淮南好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开始了,他恨不得用手指头戳锦瑟,“你说说你,你每天在府里都做了些什么,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居然一无所知?”
秦淑兰唯恐他发火,连忙解释,“瑟儿,你祖母留下的嫁妆全都不见了。”
这个朝代,女子的嫁妆归自己所有,只要够强势就拥有百分之百的支配权。
已故祖母自然是个强势的,否则如何能将太傅独女的长子从身边抢走。
已故老夫人出身名门,嫁妆自然丰厚非常。
身故之前,她曾留下遗言,这些嫁妆全都留给锦墨阳。
据说锦淮南也曾觊觎这笔嫁妆,奈何老夫人眼里只有孙子,完全没考虑过他,碍于面子他也不能和儿子争夺这些东西,只能假装不在乎,心里安慰自己,儿子的也是他的。
现如今巨款不翼而飞,锦淮南如何能不生气?
锦瑟倒是淡定的很,反正这笔巨款和她关系不大,丢了也不心疼。
她更加好奇的是,这些贵重的东西到底是谁拿走的,她到底是黄雀还是螳螂?
思及此,她适当的表露了几分惊讶。
锦淮南神色略缓和了一些,语气依旧不好,“昨晚的事情,你们有没有想说的?”
咦,这是怀疑她们四个人了?
锦瑟心中隐隐冒火,这什么男人,就知道枪口对内,搞得大家互相猜忌。
她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我娘的嫁妆是祖母的好几倍。”
言外之意,她们母女两人有钱,不稀罕老夫人那点陪嫁。
锦淮南脸色很难看,但是有人的脸色比他还要难看,那便是花如雪和锦清母女两人。
率先开口的是锦清,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未语泪先流,“父亲,我与母亲的所有皆是父亲所赠,绝不会有其他的心思。”
锦淮南面色一变,立刻安抚她,“我说的不是你们。”
这下就连秦淑兰也忍不了,她面色一沉,冷哼一声,“所以你怀疑是我们娘两觊觎老夫人的财产?”
“咳咳……”锦淮南的脸色更加难看,用力的瞪了锦瑟这个罪魁祸首一眼,这才解释,“我留下你们,不是怀疑你们和昨晚的事情有关,是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话说的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若是他没怀疑过几人,为何一开始不说这些话?
秦淑兰没搭理他,摆明了不想说话。
锦淮南自讨没趣,转头看向花如雪。
原本花如雪一直是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感受到锦淮南的眼神,她千娇百媚的拨弄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娇滴滴的说,“老爷,你别着急,妾身相信您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这话没有解决锦淮南的问题,但是却让他很受用,还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锦瑟冲秦淑兰使了一个眼色,看到没,这就是语言的艺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偏偏锦淮南很受用。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锦淮南大约是没想到办法,只得将求助的眼神落在秦淑兰身上,“夫人,内院的事情由你负责,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说的确实是真的,秦淑兰无法拒绝,只好硬邦邦的回,“若是老爷信得过,这件事我会处理。”
锦淮南大约等的就是这句话,明显松了一口气,起身就走,“那这件事就交给夫人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