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律霆紧随其后,在进入画廊前,他仰头看了眼天色。
刚才还艳阳高照,眼下却乌云沉沉,整片天空都发灰。
“老板?有什么问题吗?”暗一低声询问。
傅律霆也没多想,摇了摇头,而后,推门入内。
画廊很大,画展规模自然也不小。
穆瓷带着南烟穿梭其间,最终停在一处展厅前。
十几幅画有序排开,或色调单一,或风格明艳,某些地方甚至还能看出相似之处。
若是内行人轻易就能看出,这十几幅画都出自同一个作者。
果然——
画面右下角署名都是“Yan”,而画框下的所属人签名却写的是“布软登”!
也就是说,这些画作的持有人是他。
此刻,布软登就坐在不远处,似模似样地端着一只茶盏,表情惬意地在认真品茗。
突然——
“老大,您看——那个女人的背影好像有点眼熟?”手下眼神示意南烟所在的方位,弯腰小声道。
布软登放下茶盏,又猛地摘下墨镜。
确实很像!
虽然他没见过Yan的真容,但那双露在外面的漂亮眼睛,还有纤细窈窕的身影却让人印象深刻。
并且,跟不远处的女人高度重合。
布软登抬抬手,示意手下凑过来,只听他吩咐道:“给我盯紧这个人,还有,查一下她身后那个男人。”
布软登视线扫过傅律霆,男人气场强大,只是安静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也让人下意识感到畏惧和忌惮。
绝非普通人。
“是。”手下应声离开。
布软登不动声色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担心打草惊蛇被他们发现。
他重新戴好墨镜,假装看报,余光却始终紧跟着南烟。
只见她停在一幅名为《电影放映厅》的画作前。
画面上层层叠叠的座位,跟她不久前在帝都参加的那场拍卖会的座位排列很像。
尤其是上面小小的人,坐的位置就是她那次的位置,甚至穿的衣服颜色都一样。
所以,这个时候小砚台就认出她了吗?
南烟转眸看向溟澈,小声吩咐,“查一下上次拍卖会现场,五点钟方向,应该有容人的角落或是……房间。”
如果真如她猜测那般,小砚台很可能那时就认出她了!
“是。”溟澈当即应下,随后将任务下发给
“有人跟踪。”突然,傅律霆来到南烟身后,垂首敛声,“在我们身后,戴着墨镜,是
布软登。”
之前这个人的保镖去京都找南烟,两人还现场动手了。
当时傅律霆见状,便吩咐手下去查。
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在场的布软登。
当即拿出相机,假装找拍摄角度,趁机凑到南烟耳边,跟她说话。
从布软登的角度看过去,一男一女只是在亲密地交流拍摄技巧。
他喝了口茶,冷笑看着南烟。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漂亮,既然抢走了他的文物……也不是不可以用身体来换。
只是她身边那个男人,看上去不大好对付,如果真要下手,得先把他弄走再说。
这时,布软登另一个手下买了吃的回来,浑身都淋湿了。
“老大,您要的汤包。”手下擦擦脸上的雨水说道。
“下雨了?”布软登推了推墨镜,若有所思。
“对,特别大!”手下点点头。
布软登看了眼南烟跟傅律霆的方向,招招手,贴耳跟手下交代了几句。
手下目露为难,“老大,这么做会不会……?”
“废什么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乖乖照办就行,哪这么多问题和疑惑?”布软登沉声训斥。
手下低头:“是。”
与此同时,傅律霆也在吩咐暗一:“
跟上。”
“是。”暗一悄无声息地离开。
半小时后,他紧急传讯给傅律霆,“老板快撤!布软登的人偷偷炸了防海堤坝,海水倒灌,加之暴雨的影响,我们需要尽快离开Y国!”
然而简讯发出去一分钟都没收到傅律霆的回应。
暗一急了,连忙开车返回画廊,但车子开了不到两分钟,就发现前面全都被淹了,路的尽头是一片汪阳。
车子根本开不过去。
他疯狂给傅律霆发简讯,甚至用上了卫星电话,然而无一例外都联系不上他……
此时,布软登坐在游艇内,抬手就给了手下一个耳光。
“没用的东西,我让你毁了防海大坝,是为了借着洪水的混乱,把那女人身边的男的弄走!怎么连我也差点被冲走了?”
他正在展会现场吃东西,顺便隔着墨镜欣赏美人,没想到海水掺杂着暴雨措不及防地灌进来!
别说找机会带走女人了,他自己都差点淹死在里面!
“老大,是今天的雨太大了,而且堤坝一毁,海水也不受我们控制啊……本想炸一个的,谁知道旁边两个也都……”
“废话少说,赶紧给我找!一定要把那女人给我找到!”布软
登冷冷吩咐,“她要是没了,谁来赔我的文物?赶紧去,多派几艘游艇,给我抓活的!”
……
海水倒灌几乎淹没了整个市区,来看展的人大多都被冲散了。
好在水灌进会场的时候,傅律霆抓住了南烟的胳膊。
两人一路辗转,来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坡,海水暂时还波及不到这里。
傅律霆扶着南烟坐下,冷声道,“应该是布软登让人干的。”
“简直疯了!”南烟看了眼旁边的木板,傅律霆就是用这块木板,一路漂浮推着她来到这里的。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找有没有吃的。”南烟扶着树桩站起来,转身朝山上走去。
傅律霆抬脚跟上,“你歇着吧,我去找吃的。”
他一个大男人,这种事怎么能让女人来做?
“你不累吗?”南烟皱眉。
“不累。”
“那一起吧。”
“……好。”
两人一起往山上走。
上面也被雨水冲刷得厉害,不少果树都倒了,两人很容易就摘到了上面的果子。
又酸又涩,并不好吃。
不过,勉强能果腹。
“我的手机和手表都被冲走了,你呢?”南烟问他。
“一样。”
“……”这下真是完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