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曾经生育过一个小孩子……”孟庭迟疑着说道。
陆羽眉头轻轻挑动了一下。
好吧，果然是跟桃色有关的流言蜚语……
这种类型的流言总是拥有着最为旺盛的生命力。
“大概在二十年前，我曾偷偷跑出天枢宫，化身江湖女子进入滚滚红尘，四处挑选长相英俊的男子……他们还用了许多露骨的词汇，总之大意就是说我流连于众多男色之间，一时乐不思蜀，以至于最后有了身孕……”
“然后，我为了保住天宫圣女的地位，必须将此事隐藏下来，为此我不但将那些长相英俊的男子全部杀死，甚至还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
“为此，他们还伪造了许多的证据，其中有不少都是由晶石存留的影像，所记录的正是我当初打开杀戒的过程……我看过其中的某一段，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里面的那人无论样貌还是道法，都与我极其相似，但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
“总之，在他们的言辞中，我就是一个蛇蝎心肠、歹毒无比、劣迹斑斑的女魔头……”
孟庭断断续续地说完。
陆羽却不禁听得呆住了。
二十年前……
那时候的天宫圣女，根本就不是孟庭，而应该是自己的母亲孟非烟。
他们这哪里是在造谣孟庭的谣，这分明是在造谣自己母亲的谣！
不过，既然有晶石影像留存的话……那么会不会并不完全是在造谣，而是真的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陆羽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的母亲会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很有可能这仅仅只是事情的一部分而已，她故意营造出了一种假象，将自己的真实意图隐藏在假象之下。
联想到二十年前这个关键的时间点……
二十年前，大概正是自己出生的时间……这一切会不会跟自己的出生来历，以及体内所附带的莲华之种有关？
“喂，陆羽，你怎么不说话？”
眼见陆羽半天没有说话，孟庭不禁有些患得患失，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
“对于此事，你有些什么样的看法？”
陆羽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留存影像其实并不是伪造的？”
“嗯？你是说……”
陆羽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还记得上次在五老峰的时候，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个对于我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吗？”
孟庭轻轻点头：“记得，孟非烟……她与我同姓，是在我之前的上一任天宫圣女，你还怀疑我与她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血缘关系。”
陆羽目中精芒闪烁：“不错，二十年前正是她在任天宫圣女的时候，会不会是叶斐他们把你跟她搞混了？”
二十年前的时候，母亲孟非烟身为天宫圣女的身份没有公开，并不为外人所熟知，而太上仙宗从某种特殊的渠道了解到这些秘密之后，便错误地将两人当成了同一个人……这是极有可能的。
然而，孟庭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想到过这个可能，但在看了那段晶石留存影像之后，却让我改变了想法……”
“在那一段影像中，那人不仅相貌、道法、神态与我极其相似，甚至就连施展完道法收招的时候，手指上的一些小动作都与我如出一辙……”
“而这些动作完全是我长年掌握天枢星盘所形成的，是我个人所特有的动作习惯，绝不可能来自于完全不相同的两人个人，就连我自己看的时候，都觉得里面的那人正是我……”
“倘若，我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做过那些事情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太上仙宗的人以某种特殊的手段采集到了我的一部分神魂，然后伪造出了那样的晶石留存影像……”
陆羽这才明白，为什么孟庭要如此执着地对叶斐穷追不舍。
或许胡乱造谣的确是一部分原因，但为了弄清楚自己的神魂流失，同样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两种因素共同作用之下，孟庭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叶斐。
不过这样一来，陆羽却不禁又迷糊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弄错了？
这一切，真的全是太上仙宗的人瞎编出来的桥段？
那二十年前这个时间点，他们未免也编的太过精准了一些……
还是说，他们其实知道一部分的事实，但对于证据的部分却是瞎编出来的？
“孟非烟当年同样是天宫圣女，她也肯定掌握过天枢星盘，难道她就不能也形成更你一样的习惯？”陆羽不死心地说道。
孟庭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解释道：“天枢星盘的确是由历代圣女执掌之物，倘若那位孟非烟前辈的确是我之前一任的天宫圣女的话，那么她也应该拥有过天枢星盘……”
“但是每一任圣女继位交接之时，天枢星盘都会进行一起重启，等同于重塑了星盘之中的法则，具体采用什么样的法则，将由新任圣女在碧云天门之中自行感悟……在这种情况下，绝不可能造就出两件一模一样的天枢星盘，自然也就不会形成一模一样的个人习惯。”
这下，陆羽不禁彻底迷茫了。
他只觉得眼前的孟庭忽远忽近，似乎处于一片迷雾重重之中。
事实真相究竟如何，或许只有等见到叶斐的时候才能搞清楚了。
好在按照孟庭的说法，叶斐此时也正在赶来见自己的路上，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