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火红的身影宛如一条美人鱼，向褚煜明游了过来。
这一瞬间，他想起来了。
当年那个不顾一切下水救她的小姑娘，也是这样一身红裙，那时的他年纪小，误以为是水下仙子。
原来，是她。
何心然，一直以来，是我负了你。
何心然努力向褚煜明游过去，一把接住了他下沉的身影。
这时候还不忘心中吐槽：不会水就别逞能啊喂！
褚煜明紧紧拥着何心然，生怕这是梦。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了。
————
王府。
似曾相识的一幕出现了。
润五在房间门口来回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
容沛被他神经质的模样搞得头疼，“你到底想干什么？”
润五“啧”了一声，“你不懂，一会儿灵医出来，我要趁此机会为王爷谋幸福，提前想好说辞。”
容沛：“……”
我看你是想借机将功补过吧？
房间内，何心然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褚煜明，微微叹气。
“你说你是不是缺根筋？明知自己不会水，还非往水里游。”
“想让你死的时候你不死，你不能死的时候还偏要找死。”
好在褚煜明只是简单溺水，再加上身体
有些虚弱，没什么大碍。
刚要出去，手就被褚煜明握住了。
“别走。”
何心然无奈，“睡着了还不老实。”
说完将他的手掰开，塞进了被窝。
门终于开了，润五激动地迎了上去。
“灵医！”
何心然熟练的摘下口罩，“你家王爷没事，以后就别让他下水了。”
润五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最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灵医，属下替王爷向您道谢。”
“灵医且听属下多嘴几句，可好？”
何心然犹豫了一瞬，润五便已经开始展示他的说辞了。
“灵医，王爷心里是有您的。”
“否则便不会为了救您，即便不会水也要跳入冰湖，明明从火中逃出来了，仍要返回去救您。”
“还有，那熙无影阴险狡诈，竟然在湖中下了毒，王爷因此也中了毒。”
“但他不仅只字不提，还是属下说出去，自己默默承受……”
说到这里，润五有些哽咽，自己把自己感动到了。
看着那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仅何心然没眼看，连容沛都觉得丢人。
何心然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听到这里，仍旧面无表情。
“所以你说这么多，到底想干什么？”
润五连
忙打起精神来道：“属下只是想让灵医知晓王爷的心意，若能心疼一下他，那再好不过。”
“呵~”何心然一声轻笑，让人捉摸不透她这是讽刺还是认可。
总之，留下这声笑后，何心然便扬长而去。
润五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吼吼地问容沛，“你说灵医她到底是何意？是不是被我刚才所说的感动到了？”
容沛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她也许被你蠢到了。”
润五：“……”
实际上，刚才何心然是想像以前一样讽刺两句的。
可不知怎的，话到嘴边，脑海中就浮现出褚煜明奋不顾身的场景。
怪不得褚煜明这么虚弱，原来在他经历了这么多。
还有，他竟然中了毒？刚才她并没有诊断出来。
那不对，她必须弄清楚，褚煜明到底有没有中毒。
于是立即折返，又回到了褚煜明的房间。
润五高兴的快要拍手叫好了，得意地冲容沛挑了挑眉。
看到没，灵医一定是被他的话打动了！
王爷，你的福气在后头！
何心然奔向床上的人，发现他还在熟睡中。
搭上脉搏细细一查，这才察觉出他体内的情况有些不对。
寒毒。
可以让人
身虚体弱，面色苍白，尤其是在月初和月末，会全身发冷无力，承受非人的痛苦。
最重要的一点，无法根治和解除。
何心然心中有些动容。
褚煜明，你这是何必？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润五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容沛小声提醒他，“你这样着实有些不妥，万一灵医一开门……”
说什么来什么，何心然毫无预兆地打开门，润五一个踉跄跌了进去。
何心然侧身闪开，润五收势不及，一头扎到桌子上，茶盏和茶杯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褚煜明被惊醒，转头便看到润五狼狈不堪的模样。
润五讪讪一笑，“王爷，你醒了？”
褚煜明面色铁青的看着他，“你存心想将本王气死，好为所欲为是吗？”
“不不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下去领罚，二十军棍。”
润五欲哭无泪，嘚，不仅没得到赏赐，还要尝军棍。
容沛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句话，放在他身上太合适了。
容沛看这情形，立即将润五拉了出去，然后贴心的关上了门。
这下，房间里只剩何心然和褚煜明两人。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是
褚煜明先开了口，“对不起。”
何心然面对他，第一次有了不自在的感觉。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对不起我什么？”
“是本王考虑不周，才会让你以身涉险。”
“你是考虑不周。”何心然冷然道，“在跳进湖中之前，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你不通水性的问题？”
“既然逃出来了，还要回去做什么，我不需要你救，不也平安无事的出来了吗？”
“你都知道了？”褚煜明有些局促，“是本王不好。”
“你……”他越是这样，何心然越不好说重话。
“你体内的寒毒很危险，有可能这辈子都治不好了你知道吗？”
“本王知道。”褚煜明抬眸看向她，“但为了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何心然怒了，“你是不是傻？命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
“我的就是你的。”
褚煜明心道：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是你的。
何心然被他气笑了，“褚煜明，你当真让我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这个词，之前褚煜明经常用在她身上的。
“能让你刮目相看，是本王的荣幸。”
油，太油了。
何心然心中腹诽：那湖水怎么没洗刷掉他嘴上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