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来参加在水一方花魁选秀的人都会被发一顶面具。
面具都是特制的，非常的雅致。
不像是灯会上那种动物的面具。
而是以融合了各种典故专门烧制的。
光是入场的面具，就已经给人新奇的感觉了。
让众人对“在水一方”有了更大的兴趣。
人都有一种沽名钓誉的心里在内。
尤其是这些有钱有势的人。
就算是逛青楼，也要选那些格调更加高雅的。
好像也能提升自己的品味一样。
楚瑶拿捏的就是这些人的心理。
作为幕后老板的楚瑶也拿了一顶面具混入到了人群当中。
在水一方的一楼大厅被改成了非常大的舞台。
周围用轻烟一样的纱装饰了舞台。
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被培训好的妙龄少女穿梭于人群之间，给他们免费提供美酒、点心。
就连酒杯上面的花样都是别具一格的。
“这在水一方的老板，很有意思。”
一个年轻的男子手里端着酒杯，面具下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笑意。
“公子，只是一个别出心裁的青楼罢了，你怎么……”
身边跟着的小厮有些不解。
他们公子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
从来不涉足烟花柳巷。
洁身自好的名声是出了名的。
这一次竟然也被白家的少主拉到了这样的地方来。
“就是这一份别出心裁，足见对方的想法清奇。”
“能把一座青楼打造的如此清雅，绝对不是凡俗之辈。”
年轻男子如此评价。
正好被在她身后品酒的楚瑶听见了。
她轻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说清雅二字。
“姑娘以为不妥吗？”没想到年轻男子耳聪目明。
竟然听到了楚瑶的笑声。
并且一眼就看穿了楚瑶女子的身份。
今天楚瑶是做男装打扮进入“在水一方”的。
连刚刚发育的身体都用束带勒紧了。
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而且还是个陌生人。
“并非有什么不妥，只是清雅二字于青楼总是格格不入的。”
楚瑶摇了摇头，对面前这位陌生男子也有了几分兴趣。
今天应邀前来的客人名单早就已经在楚瑶的手上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年轻男子。
估计是来自府城周家的庶长子周斯年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就算是这些落入凡尘的姑娘，也并非都与清雅无缘的。”
“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清雅在心
而不在身。”
没想到周斯年竟然有如此论调。
“公子见解独到，小女子佩服。”
“不知可否小酌一杯？”楚瑶面具下的眉头微挑。
这是她对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产生兴趣的一种表现。
“是周某之幸。”周斯年拱手行礼，两个人并肩走向了二楼的雅间。
在水一方既然是楚瑶的产业，她在这里当然有专门的雅间。
“苏轼墨云拖雨过西楼，水东流，晚烟收。”
周斯年看了看这雅间，丝毫不沾风尘气。
窗台上还摆了两盆上品墨兰。
处处精致，点点用心，周斯年忍不住点头。
“公子雅兴，只是小女子是个粗人，不懂这些。”
楚瑶说完，直接把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姑娘过谦了，在水一方的老板，周某可不敢小觑。”
周斯年也把面具摘了下来，皮肤白皙如玉，剑眉星目，目光柔和。
好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周公子如何得知我是这在水一方的老板？”
楚瑶直接坐在了主位上，也没想要掩饰什么。
“可能是直觉吧，另外，来这里的都是男子，女子也只有姑娘一人了。”
“姑娘在这里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除了在水一方的老板之外，也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周斯年坐在了楚瑶的对面，声音也是一样的温润好听。
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
“周公子来我这里，不单单是来看花魁的吧？”
楚瑶喝了口茶，压了压口中的酒味。
也不知道白奉启从哪里找来的美酒，后劲还挺大。
她上辈子也算是千杯不醉，但是这辈子好像这项技能没有带过来。
她刚刚不过是喝了两杯，现在就觉得有几分微醺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姑娘怎知我不是呢？”
没想到周斯年反问了这么一句，倒是让楚瑶有些意外了。
“小女子楚瑶，正是这在水一方的老板。”
“从前也不过是乡下丫头而已。”
“偶然间得贵人相助才有了如今的生意。”
“正是惶惶不安，今日偶遇周公子，正想讨教一二。”
楚瑶自报家门，还带了几分试探。
在白奉启邀请的众多男子中，这位周公子无疑是最特别的。
周斯年从十几岁开始就接手了周家的部分产业。
如今已经弱冠之年，周家的生意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只是因为庶长子的身份有些尴尬。
所以很少回到京城的本家。
这些年
一直都是孤身在外打理生意，不去管家里头那些乌七八糟的纷争。
就是如此，周家的二公子也就是周家的嫡子，一直都视周斯年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样的人若说是心中没有委屈和苦闷的话，楚瑶不相信。
楚瑶跟周斯年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交谈。
互相都有试探，就像是两个胆小的刺猬，不肯先向对方展示自己的真实。
“周公子，
“若是周公子不着急离开樊城的话，在水一方的大门随时向周公子敞开。”
楚瑶算是给周斯年一个台阶下。
也是给两个人以后再能深入交流或者是合作一个机会。
“求之不得，多谢楚老板。”
周斯年拱了拱手。
只是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周斯年已经对楚瑶有些佩服。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就算是有贵人相助，能有如今的场面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他在来之前也是仔细调查过在水一方的情况的。
包括白家和魏家的情况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楚瑶的几个作坊当然也在他的调查之内。
原本对这些生意的幕后之人就有几分好奇。
只是如今见了，没想到是楚瑶这样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