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笑懒得听她的忏悔。
就如婉宁举出了有些例子一样,那是自己根本没法解释明白的,或许她与对方的人生,命中注定就不能是朋友。
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也没必要强求什么。
她已经尽力了,每一次都是,尽管结局总是不尽人意,但哪一次她不是抱着好意和好心,尽可能地周全所有事?
最后还是闹成这样,这是天意。
萧九胤本在上朝,听说了这件事,也闻讯而来,来的路上楚赫也到萧九胤身边,小声道:“陛下,公主昨夜忽然回宫休息,还有驸马今日没来上朝,俱是因为……”
他说完了之后,帝王的拳头也握紧了。
那个易尘,他不是没有敲打过对方,但是对方还是没当回事。
到了御花园。
他看着顾云笑面无表情地抱着挽云,看婉宁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物,他就知道对方对婉宁,是彻底失望了。
可对婉宁失望的,又岂止是顾云笑?
他大步走过来,蹲在顾云笑跟前,问道:“皇后没事吧,可有受惊?”
顾云笑坦言道:“有点不舒服。”
萧九胤看向云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传御医!”
云嫣:“是!”
她赶忙飞奔去了,她心里也自责得很,方才没第一时间发现婉宁公主不对劲,亏得是
有挽云,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正好在这儿。
大概也是因为娘娘做了这么多好事,所以命不该绝。
萧九胤此刻也看向婉宁,寒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皇嫂为你做了多少?当初你要学冰嬉,是她不求回报的教你。
当初你在荒山遇险,她手无缚鸡之力,毫不犹豫地去救你。
或许你认为是她得罪了永安侯府,才连累你一起受过,可你是否想过,若不是你自己中了谢娉婷的圈套,你们谁会出事?”
婉宁:“我……”
萧九胤接着道:“你非要嫁给易尘当日,朕得知你有孕,怒不可遏。
也是你皇嫂一直劝朕冷静,她说你一个姑娘家遭逢这样的事,心里本就很难受,朕若是还责备你,只会让你更不好过。
她还让朕在你大婚之日告诉你,过不好可以回宫。不然你以为,朕当初震怒之下,还有心思对你说那些?
现在呢,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你把你自己婚姻的不幸,都要算到她头上?当日是李栖梧盗窃,萧煦杀人,你不恨他们夫妻,你恨皇后?
婉宁,你到底是真的觉得,是皇后让你的人生过得不好,还是因为你嫉妒她?因为你从来没有真的放下叶朝欢,你也放不下他当日不选你的事?”
婉宁:“皇帝哥哥,你不要说了,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萧九胤:“朕没想到,你如今竟然变成这样,只记仇,不记恩。你甚至不顾你皇嫂有孕在身,不顾这个孩子也是你的侄儿。婉宁,朕对你很失望!”
这份失望是从对方不听自己的话,非要嫁给易尘开始,到今日到达了顶峰。
婉宁:“皇帝哥哥……”
萧九胤:“不要再叫朕皇帝哥哥了,朕以后,也不会再对你失望了。因为对一个人没任何期待的时候,就谈不上失望!”
他这么一说,婉宁开始慌了:“皇帝哥哥,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我这个妹妹了吗?”
萧九胤:“你要杀朕的妻儿的时候,你想过朕是你的兄长吗?你这个妹妹,朕不配要!”
婉宁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因为皇帝哥哥是对她最好的亲人了,母后后面之所以对她那么好,她也知道是皇帝哥哥从中促成的。
她哭着道:“所以在你的眼里,顾云笑就是比我重要对吗?我问过你两次,我和她之间你选谁,你每次都会敷衍我,但是这一次,你终于给出结果了,你就是更在意她!”
萧九胤:“是,这一次是朕给的结果。因为如果是皇后,她即便再讨厌你,她怕朕伤心难过,也不会对你起杀心。
她还因为你是朕的妹妹,一再包容你,照顾你。
但是你不然,你会因为你过得不顺心,便痛下杀手,不顾朕会不会伤心欲绝,会不会悔痛终生。
朕选她,是因为她与朕彼此珍视,她值得朕坚定的选择。但是婉宁你,不配!”
他这话说完。
婉宁如遭雷击,呆呆地坐在原地,捂着脸大哭起来,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王太医这个时候也过来了。
萧九胤看着顾云笑,劝道:“皇后,松开吧,朕遣人将挽云收拾得体面些,将她厚葬,你莫要让她这样形容狼狈的一直躺在这里。”
顾云笑听到这句话,才松了手。
宫人将挽云的尸体带走。
顾云笑道:“收拾好了之后,通知本宫过去,本宫亲自送她。”
小阳子:“是!”
王太医这个时候也过来给顾云笑诊脉,断完了之后,开口道:“陛下,娘娘是受了惊吓,伤心过度,有些动了胎气,臣再开一副安胎药,娘娘喝完好好静养一番,想必就没什么事了。”
萧九胤颔首。
抱起顾云笑往凤和宫走,也回头看了婉宁一脸,面无表情地道:“将婉宁公主囚入公主府,等候朕发落!”
宫人:“是!”
婉宁很快地被带走。
到了凤和宫。
楚赫也过来问:“陛下,驸马和那名女子的死,已经被大理寺的人发现了,已经弄明白了,那女
子是一名烟花女子。
但是她竟然很喜欢驸马,甚至愿意把自己做皮肉生意的钱,拿来给驸马用,驸马正是因为收了她的一千两,便同意一起睡一晚。
那女子也的确是来了月事,驸马的小厮说,驸马就是觉得,又不用干什么,只是轻轻松松一起睡一下就能得一千两,何乐而不为……
还有,那女子……有花柳病。也是众人刚知道的,驸马同意前去之前,并不知晓。”
反正楚赫是理解不了那个易尘的脑回路,好好伺候公主,难道不能得到更多的银子?
为了一千两,搞成这般,眼皮子也太浅了,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是这辈子没见过银子吗?
萧九胤听完了之后,脸色铁青道:“此二人辱及皇室脸面,传朕的命令,将他们的尸身挫骨扬灰!”
楚赫明白,陛下这是气头上,需要一个宣泄口。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何况只是处理那两个不把皇室看在眼里的蠢货的尸体。
他领命道:“是,臣这就去处理!”
顾云笑始终没有说话,若今日谁都没事,婉宁被及时制止了,她或许会因为考虑萧九胤,顾及他们的兄妹之情,让萧九胤重拿轻放,就这么算了。
可挽云的一条命没了,这怎么算了?
就在这会儿,小宇子匆匆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