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并未惊动云香。
收回了眼神，落在云香身上，轻声道：“王正荣已经告知了本宫，他决定留下，其实也有你的功劳。这一点，本宫要多谢你！”
云香道：“娘娘对奴婢这么好，这小半年，为奴婢建了一座那么漂亮的府邸，还为奴婢计划了那么多事情，奴婢回报您一二，也是应当的。娘娘您知道，奴婢并非狼心狗肺之徒。
这一次不跟娘娘回去，也并非是奴婢不想，而只是因为奴婢实在是放不下，或许哪一天，奴婢忽然就想开了，又想回京城了，希望那个时候，娘娘身边还有奴婢的位置。”
顾云笑听到这里，郑重道：“本宫向你许诺，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你都必然是本宫身边，最受重用、最有地位之人，无人可以取代！”
云香听完，眼眶一热，道：“多谢娘娘！能得娘娘如此看重记挂，奴婢也知足了。
娘娘明日一早便要走，那些将军们都要送娘娘和陛下，奴婢今夜便给娘娘磕三个头，全了大礼，恭送娘娘。
祝娘娘下半生平安顺遂，万事顺意！”
顾云笑本想说不必如此多礼。
云香似猜到了她想说什么，率先道：
“娘娘不必阻拦，奴婢不能继续在您身边伺候，已经十分不好受，您就当全了奴婢的一片忠心吧！”
顾云笑没再说什么。
云香便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最后终于没忍住情绪，崩溃大哭道：“云香拜别娘娘！”
顾云笑：“你……你也要好好的。”
说话间，她也潸然泪下。
云香：“奴婢会的！”
她起身后，道：“那奴婢，就不打扰娘娘了！明日奴婢也不来了，免得娘娘见了奴婢，更加伤怀。”
顾云笑：“……去吧！”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大抵这就是命运，总有那么多无奈，她也好，云香也罢，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彼此分开，却又不得不分开。
云香出去的时候，那一截衣角消失了，显然是来人躲在了角落。
等她走远。
顾云笑道：“想见本宫就进来吧！”
说话间，她已经把自己脸上的泪珠，都擦拭干净了。
毕竟跟外面那个人也不是很熟，所以顾云笑并不想让人家看见自己狼狈落泪的样子。
接着。
那人就进来了，正是秦莽。
顾云笑也不耽误双方的时间，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是为了云香来的吧？”
秦莽点点
头，跪下道：“末将是想对娘娘说，末将一定会保护好云香姑娘的，若是她在边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末将会提头去京城见娘娘。”
顾云笑笑了一下，开口道：“所以你明白，本宫是为了什么，没坚持把云香带回京城了吧？
她不想陪在本宫身边，其实本宫大可以把她放在宫外，放在京城本宫的眼皮子底下照顾着。
可偏偏本宫同意了她留在这里。
就是因为，本宫看出来，你的确是对她一片真心，她愿意与你玩那个义兄妹的游戏，足见她对你多少也是有几分好感的。
所以她既然想留下，本宫便成全了她。”
秦莽听到这里，恍然大悟道：“所以……娘娘，末将的心思，您早就看出来了？”
顾云笑：“本宫又不瞎。”
若是放在从前，自己直女了一点，迟钝了一点，兴许看不出来，但是她现在跟萧九胤感情这么好，眼下莫说是人跟人之间感情的火花了。
就是一群兔子里面，哪两只有感情，她都能一眼看出来。
秦莽明白过来之后，对顾云笑磕头道：“多谢娘娘成全！”
顾云笑直言道：“本宫不是为了成全你，而是为了云
香。
这小半年来，本宫也看得出来，唯有与你谈话的时候，她才有些活人的气息。
不然便总是闷闷的，一副郁结在心，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的模样。
既然你有能力让她高兴，那本宫也乐见其成。
不过，如果她对你始终没有男女之情，你要答应本宫，不能强迫她，而且，只要她在边关过得有一点不开心，本宫立刻就会接她走。
你听得明白吗？”
秦莽听完了之后，开口道：“听明白了！娘娘，虽然末将不知道，您跟云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末将还是要替云香谢谢您，您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主子。”
顾云笑：“她也是一个很好的人，不能继续在本宫身边，是本宫没有那个福气。
但未来，若是真的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本宫说不定还能释然几分，就当是她出宫远嫁了。”
秦莽：“娘娘放心，不管是做义妹，还是做娘子，末将都不会薄待她的。
末将说不出来自己到底喜欢她什么，但总之末将就是看见她心情不快，末将心里就会不舒服。
末将希望下半辈子能尽末将最大的努力，让她做世上最快乐的女人。”
顾云
笑：“希望你真的能做到，她的安全，本宫就交给你了，至于她的后半生要不要交给你，本宫不过问，让她自己决定。”
秦莽：“是，娘娘！”
顾云笑：“本宫要说的话说完了，你退下吧，对了……有时候不妨勇敢一点，该表明心迹的时候，还是赶紧表明，不然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
秦莽一愣，接着道：“多谢娘娘提点，末将告退！”
说完之后，秦莽便离开了此处。
顾云笑走到门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
王正荣是打算跟自己离开。
云香虽然留下，但顾云笑其实能够看得出来，对方跟秦莽之间的火花，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听到他们的好事传来。
可是弟弟呢？
她最后一次得到对方的消息，便是小半年前，对方放下了龙袍和玉玺离开了苍渊的边境，至此后下落不明。
萧九胤知道自己一直挂心他的事情，所以没有停止打探对方的消息，但就是杳无音信。
顾云笑自然清楚，若是墨苍麟有心想躲着，没人能查到对方的行踪。
但他这样，生死不知，更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这叫顾云笑如何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