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太后语塞。
萧九胤道：“母后说不出话了？那朕替母后说。
母后满心都想着，如何算计儿臣，方能成功地为谢家谋取利益。
根本就顾不上儿臣的身体。
甚至，或许一直到如今，母后连儿臣的伤势，到底在何种程度，都没有多问御医一句。
因为母后并不关心朕的死活，所以今日才有如此举动。”
谢太后：“这……皇儿你也不能这么说啊，这不是这几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哀家一时间没顾上吗？
哀家只是料想，没有你病危的消息传来，你又修养了好几日了。
兴许是没什么大碍了。
但是你外祖母，可是切切实实的已经中风了，至今不能下床，母后满心都是她的伤势，一时间才没顾上你。
毕竟那是母后的亲生母亲……”
萧九胤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母后，那真的是您的亲生母亲吗？”
谢太后脸色微微一变，神情也变得难看起来，拳头还攥紧了。
指尖都微微发白。
盯着萧九胤问道：“皇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九胤：“母后自己是不是谢家人，母后心里不清楚吗？
难道一点面子，就如此重要？
难道出身对母后来说，就这样重要？
这些年你不分
青红皂白，维护谢家，在意谢家的每一个人，甚至还为了谢家人觊觎朕的皇位。
可母后，他们与你，是真正的亲人吗？
你犯了这么多年糊涂，还没犯够吗？”
谢太后面色僵硬地道：“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皇儿，你是在哪里听到的这些胡话？”
萧九胤深呼吸了一口气。
道：“是上一任的总管太监，父皇身边最信任的人，告知儿臣此事的！”
当初对方告诉了自己，父皇死亡的真相，也同时说出了太后真正的身世。
若是说从前，萧九胤只是觉得，母后偏心于自己的娘家，有时候颇为拎不清，可在知道了那一切之后，他就更觉得荒谬了。
一百个难以理解母后的作为！
萧九胤沉着脸，盯着谢太后，一字一句地戳破了对方的面皮：“母后你并不是谢家嫡女。
你当初不过是谢家的一个洗脚婢，因为容貌出众，便被献给父皇。
父皇却对你情根深种，想要立你为后。
于是让谢家假称你是他们家的嫡女，只是因为出生的时候，有高人说你的存在不便透漏，否则会命不假年，于是便隐瞒你的存在多年。
接着，你以谢家嫡女的身份，入宫为后！这么多年来，你也一直欺骗自己，说自己
就是谢家嫡女，把谢家人的全部都看做你的亲人。
您有时候甚至还编造您从小就锦衣玉食，身边有无数仆从的谎言。
朕早就知道这一切，但是从未拆穿，一直配合母后你演戏，甚至自欺欺人，也把襄国夫人当您生母看待，把永安侯当作舅舅看待。
因为儿臣知道您要面子，不想让您折了面子！
可是最后呢？朕对您心情的理解，并没有换来您丝毫的明事理，反而是让您变本加厉，做的事情越发离谱！”
谢太后生气地道：“胡说，你都是在胡说！哀家不是什么洗脚婢，哀家是名门贵女，哀家……”
萧九胤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吓得话都不敢说，但表情惶恐而并非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一切的谢娉婷。
开口道：“是吗？那母后既然不肯承认，不如儿臣把谢娉婷，拖下去杖责五十，说不定她能知道点什么！”
谢娉婷连忙哭着道：“表哥，表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表哥……”
萧九胤：“拖下去！”
小宇子一摆手，就有人上手去拿人。
谢娉婷眼看自己被两个宫人架起来，连忙把求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姑母，但谢太后这会儿心乱如麻，头痛如绞，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还顾得上她？
德仪立刻过去，扶着太后：“太后，您冷静，先消消气……”
谢娉婷：“姑母，救我，姑母……”
谢太后缓过神。
正要开口。
可谢娉婷看自己都快被拖出门外了，姑母还是不出声，一时间也急了。
要是自己真的被打那么多棍子，自己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她顾不上祖母对自己的嘱咐了，连忙开口道：“表哥，别打我！我说！我说就是了，你说都是真的，姑母的确不是我的亲姑母，呜呜呜……”
谢太后听到这里，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看向谢娉婷，问道：“此事你为何会知道？”
按理说，应当只有襄国夫人，永安侯夫妻知道此事，小辈们都是不知道的。
而且自己因为好面子，所以警告过永安候府的人，若是指望自己将他们当作自己的娘家看待，此事就烂在所有人的肚子里。
襄国夫人为了表忠心，甚至打杀了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侯府奴仆，她府上的仆人都是签了死契的，按照胤盛的律法，签了死契的奴才，是可以随意打杀的。
可是现在……
谢娉婷却知道，那时候谢娉婷都没出生！
谢娉婷看着太后难看的脸色，还有眼底的血丝，紧张地道：“这……姑母，姑母您不要生气
……”
谢太后却懒得听她说这些。
咬牙道：“哀家是在问你，此事是谁对你说的！”
谢娉婷第一次看见对方如此生气的样子。
她也害怕得不行，于是战战兢兢地道：“是……祖母不小心说漏嘴的，姑母，你千万不要怪祖母，祖母真的不是故意的！”
主母当初跟自己说，太后不过是她们家的一个洗脚婢，都能做了皇后多年不说，还当上太后，自己这个谢家真正的嫡女，有什么不能的？
祖母还跟自己说，他们家借了一个身份给太后，便是有恩于太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是太后的恩人，让自己不用担心，只管挟恩相报就是了。
只是这些，谢娉婷就是脑子坏得再离谱，此刻也是不会说出来的？
谢太后冷笑：“呵，说漏嘴？”
是什么程度的漏嘴，才能让谢娉婷知道，自己从前是个洗脚婢？
分明就是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