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太后心里一百个理解,谢娉婷为什么这么说。
她也是准备过来,如此为谢娉婷辩解的。
这事儿都推到自己身上,把谢娉婷摘出来,要合宜一些,这样可以保住侄女,再图后计。
但是自己是这么计划的,跟听到人家直接把锅甩给自己,这个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啊!
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之后。
谢太后到底还是顾念旧情,走进去了。
而谢娉婷看见了谢太后的到来,还一点都没意识到谢太后的小情绪,当即就跪行到谢太后的跟前。
抱着谢太后的腿,哭诉道:“姑母,姑母,你快救救我!
表哥好生气,他都想杀我了,你快告诉表哥。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这都是你的安排!”
她也是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想让姑母知道,自己刚刚是如何对陛下狡辩的,希望姑母能够配合自己,千万不要说漏嘴了。
谢太后:“……”
真是不听没问题,越听越生气!好一个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无辜的!
明明这事儿,都是你计划好了之后,那天哭哭啼啼求哀家安排的!
可是……
谢太后在短暂的沉默与思索之后,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看向萧九胤,
道:“皇帝,此事的确都是哀家的主意。
娉婷也只是没办法,听命于哀家罢了!
你若是非要杀一个人的头才能泄愤,你杀了哀家的头好了。
反正你如今,心里也早就没有哀家这个母后了。
与哀家说话,常常也不是不耐烦,就是不假辞色。
哀家也是心灰意冷,你不杀哀家,哀家都想一头撞死自己!”
谢娉婷听到这里,就松了一口气。
姑母这么说了,那自己应当就没事了。
萧九胤听到这里,眸色一寒,不冷不热地道:“母后何必这样说,母后比任何人都惜命,这一点朕十分清楚。”
谢太后面皮一僵。
那倒也是!
她在意任何人,都比不过在意自己的性命。可是她也是知道,不管于情于理,萧九胤都不可能把自己的亲生母亲,拉去杀头,她才会这样讲啊。
心里是这么琢磨的,但谢太后面上却是道:“皇帝!你这话,是在说哀家不敢一头撞死了?”
萧九胤:“儿臣不敢。”
谢太后:“那你是要哀家的脑袋泄愤了?”
萧九胤的语气更冷:“儿臣也不敢。”
谢太后:“既然如此,你就把娉婷放了!此事就当没发生过,就这么过去了!”
说完。
她还狠狠地瞪了顾云笑一眼。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忽然来龙晟殿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阴谋,是不是被对方识破的。
但是看皇儿现在神志清明,顾云笑还在旁边看好戏,谢太后就觉得,都是她的锅。
本来顾云笑只是在吃瓜。
这事儿的受害者是萧九胤,加害者是人家的母亲和表妹,她也没有多插话的必要,但是被谢太后这么一瞪,顾云笑心情就不好了。
她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于是她看着萧九胤道:“陛下,臣妾以为,即便此事都是母后的主意,但如此鲜廉寡耻之事,谢娉婷贵为郡主,也万不该答应。
她应该拼死力谏,让母后打消这一决定才是,可是她没有,她不止没有,还欣然配合了。
说起来,郡主一直以来,动不动就试图以礼教约束本宫,可到头来最不识礼教的是她自己。
臣妾以为,这样的人,就不应该继续做郡主了。
郡主领受着皇家的俸禄,本该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但是您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若是天下女子都以她为表率。
个个不需三媒六聘,不用表嫂这个嫡妻允准,就要偷偷爬上表哥的床,这胤盛怕是全乱套了。”
她们姑侄二人不是动不动就喜欢,跟自己谈什么三从四德,封建社会的女德、女戒吗?
那在封建社会,纳妾都是要嫡妻同意的,嫡妻不同意,容易被说善妒,而丈夫不经过嫡妻同意,也会被指不尊重嫡妻。
所以不管咋样,都该象征性地先来自己这里过明路,但是谢娉婷不过,礼教上就说不过去。
谢娉婷听到这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开口道:“我那是,那是因为……姑母太强势了,我不敢违抗,姑母毕竟是太后啊。”
顾云笑这个贱人,是片刻都看不得自己好是吗?
既然如此拆自己的台,不想让自己做郡主了是不是?
谢太后:“……”
呵呵,我可真是强势!
顾云笑:“正因为母后是太后,所以母后行事,更应该稳妥谨慎才是,所谓天家无家事,母后的言行举止,天下百姓都看着呢。
若郡主你只是一介白衣,没有封号在身,那也就罢了,本宫自然不会指摘一名弱女子。
可郡主你有封号在身,便也是朝臣一员,你若是有丝毫为国尽忠之心,有丝毫礼义廉耻之心。
你就是撞死在祥宁宫,你也是不会由着母后走错路的。
可最后局面成了这样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这个郡主是不称职的。你没有做到一名郡主该做的事!”
说完了之后,她又看向萧九胤,道:“陛下以为,臣妾的话有没有道理?”
谢太后虽然气谢娉婷,但她更讨厌顾云笑啊。
她当即就怒道:“有什么道理?顾云笑,这是哀家与皇儿之间的事情。
娉婷是皇儿的表妹,你与娉婷没有血缘关系,才说这么无情冷漠的话。
开口闭口就让人一头撞死,撞死的不是你的表妹是不是?
皇儿,她一点都不为你着想,哀家以为,她的话你一句都听不得!”
萧九胤盯着谢太后,道:“那母后您为儿臣着想了吗?”
谢太后:“这……”
她心虚的眼神到处看。
接着道:“哀家如何不为你着想了,你已经这么大了,晚间也没个女子伺候着,哀家把自己最心疼的侄女安排给你,哀家还错了吗?”
萧九胤:“那母后可知道,儿臣重伤在身,若一切真如母后的计划,最终若是伤势加重,也许后果不堪设想?母后就是这么为儿臣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