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虎着一张脸，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只觉得全天下都在为难自己。
没一个人为自己说话。
这令她愤怒之余，还多出了几分无助与伤心来。
当即眼眶便是一热，打算打感情牌，装可怜。
结果。
眼泪还没掉出来，云香便无情地开口道：“国夫人，您该不会是想开始卖惨，倚老卖老，来逃避发誓吧？”
襄国夫人：“你……！”
她真的是很想知道，顾云笑的身边，为什么会有一名这样的贱婢。
这种毒舌的贱婢如果是自己身边的人，自己早就给她扒皮了！
顾云笑这会儿也是道：“相信国夫人是个聪明人，想必她是一定不会以为，在这种时候，流下几滴眼泪，就能当做诬陷本宫的事情没有发生的！”
襄国夫人一时间又没忍住，恼怒地道：“皇后，那你不妨说说，我哪一句话是诬陷？
难道你不是克父克母？
你的父亲和母亲，不是因为你死的？
陛下不是因为你受伤的？
陛下是我的亲外孙，老妇之所以轻易地相信了这个贱民的话，都是因为关心陛下所致。
谁知道，最后陛下不能体恤老妇的一番苦心不说，还与你们一起，这样逼迫老妇，老妇的命是真的苦啊！”
说着，她还是开始假惺惺地抹眼泪了。
顾云笑听了这话，脸色也
不太好看。
而萧九胤却先她一步开了口：“顾夫人早亡，是因为她自己身体不好。
顾元帅去世，是因为他为胤盛立下赫赫战功，却也因此得了不少伤病。
他的死，是为了家国。
这些事情，何以都要算到皇后的头上？
说起来，父皇也是早亡，难不成襄国夫人还想说，父皇是被朕克死的不成？”
襄国夫人：“这……老妇不敢，老妇万万不敢有这个意思，还请陛下您不要误会。”
萧九胤接着道：“至于朕为了皇后受伤，那是朕自己愿意，与皇后克夫有什么关系？
襄国夫人怎么不想想，朕后心中箭，如此严重的伤势，朕都没有大碍。
这岂非说明，皇后不止并不克朕，还旺朕？”
顾云笑：“……”
好家伙！
你这角度都很清奇啊，特别是居然能把你自己是镜像人的事情，说成是我旺你，太牛了吧！
只是这会儿。
顾云笑的心里，也生出了几分疑惑来，因为刚才萧九胤的话里面来看，帝王对顾元帅对胤盛皇朝的贡献，都是承认的。
还说对方因为伤病而死，也是为国尽忠。
那……
自己先前猜测，顾元帅也有可能是被萧九胤所杀，难道是自己料错了？
襄国夫人也被萧九胤最后那句话惊呆了。
她到这会儿也是明白，萧九胤
是铁了心维护顾云笑了，变着花样都要帮对方说话。
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敢继续说顾云笑不好了，只怕惹得帝王更加不快，使得此事无法收场。
于是她开始打感情牌：“陛下这一番话，老妇听完了之后，犹如醍醐灌顶！
心里也十分羞愧，是自己浅见了，没有把事情往更深的地方想。
可……老妇还是厚颜，想请陛下看在老妇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关心陛下的份上，原谅了老妇这一回！”
说着。
她颤巍巍地俯跪在地上，想凭借自己的老态，让陛下心软。
萧九胤听到这里，却是冷笑了一声，看着她虚伪的表演，直言道：“关心朕？
襄国夫人以为，朕是傻的不成？
若说夫人你对朕，有丝毫关爱之心，那江河里的水，都会倒流！”
襄国夫人听了，咽了一下口水，赶忙为自己开脱道：“陛下，陛下，您听老妇说。
老妇从前虽然是说过一些糊涂话，但那也不乏是气话。
也是当年脑子坏了，一时间想不通情理，才会胡言乱语。
可是这么多年过来，老妇该想明白的事情，早就已经想明白了。
难道陛下就不能原谅老妇当年，那一两句的失言，还要因为那些事，不肯相信老妇如今对您的关心吗？”
顾云笑先前就觉得，萧九胤与
谢太后母子，之前怕是有一些不开心的事，眼下听襄国夫人这么一说，也是更确定了。
萧九胤听完这话。
冷笑道：“且不说当年，就说今日。襄国夫人，朕问你一句，你今日进了龙晟殿之后，关心过一句朕的身体吗？”
襄国夫人脸一白：“这……”
萧九胤：“哪怕是寻常人家，外孙受到如此重创。
外祖母来探病，第一时间想必也是先问问，身体到底如何了，吃东西是否有胃口。
哪怕是演的，言语之间，也会多有关心与心疼。
但襄国夫人你，进来之后，便气势汹汹，矛头直指皇后。
对朕没有半句关心之言，也没有看朕的伤势一眼。
如此，你竟也好意思说，你今日说的糊涂话，都是因为在意朕？
襄国夫人，你当朕是三岁孩童不成？可惜，朕三岁的时候，也没你想的这么好骗！”
襄国夫人连忙道：“不是的，陛下，不是的，老妇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
老妇没有出言关心您，只是因为还没来得及关心。
老妇只想先赶紧清君侧，为陛下您铲除了身边的毒瘤，让您生活在安全的环境之下……”
萧九胤冷笑着打断：“毒瘤？谁才是毒瘤？
若是朕没料错，若不是襄国夫人你带来的人，没顺着你的意思说。
你接下来不仅要讲
，皇后克朕，而且还会讲，谢娉婷才是真正适合朕、旺朕的人是不是？
朕在你的眼里，就是如此容易愚弄。
你随便串通一个人，三言两语，就能将朕玩弄在股掌之间？”
襄国夫人：“不，不是的，没有的事！”
她嘴里说着没有，但神情却是心虚的要命。
萧九胤也彻底失去了耐心，道：“自证清白的法子，朕已经给了，襄国夫人如何选择，您请自便！”
襄国夫人：“……”
……
三炷香之后，襄国夫人哆哆嗦嗦地走出了皇宫。
永安侯听说独自住在国夫人府邸的母亲，又去宫里闹事了，心里慌得一批。
连忙赶来，想劝阻对方。
只是他到的时候，就看见母亲已经出宫了，他立刻上去扶着对方，问道：“母亲，您没事吧？”
襄国夫人缓过神，扶着自己儿子的手，哭着道：“儿啊，母亲对不住你，母亲对陛下发了毒誓，说若母亲今日的话是假的，你不得好死！”
永安侯：“！！所以，母亲，您对陛下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儿子的安全应当无虞吧？”
此刻人多眼杂，襄国夫人看着他，不敢回话。
但从她的表情，永安侯已经明白了。
他麻了：“……”
您可真是我的好母亲！看来我是活不长了！要不还是赶紧断绝母子关系保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