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
这个瞬间,他不停地颤抖,几乎就像是秋风里头,摇摇欲坠,完全在树上挂不牢固的树叶。
襄国夫人对他这样的表现,十分生气。
对着他道:“杨高人,你这是做什么?你就把你对本国夫人讲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就告诉陛下就可以了!”
杨高人:“……”
不是,你到底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陛下都已经这个语气了,我还能把先前对你说的话,跟陛下讲吗?
襄国夫人说完这话之后,还接着道:“陛下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不相信我们的话。
只是,皇后如此命格的事情,非同小可。
陛下不得不警告你几句,好让你说话慎重一些罢了。
但我们要告知陛下的,原本就是真话,是事实。
自也是无所畏惧,你直言便是了。”
杨高人:“……是,是这样吗?”
他忍不住悄悄地看了一眼陛下的表情,只觉得森冷得要命,并不像是哪里相信自己。
襄国夫人:“自然是真的!陛下,您说老妇的话对吗?”
萧九胤闻言,并不吭声。
襄国夫人嘴角一抽,提醒道:“陛下……”
皇帝陛下依旧并不理她。
这
令她尴尬之余,还觉得十分没面子。
倒是小宇子有些不耐地看着那名“杨高人”,道:“你还在耽搁什么?
你知道陛下的时间有多宝贵,你浪费了陛下多少时间吗?
你若是再不说话,咱家看你这辈子,也不必说话了。
不如直接把舌头拔了喂狗,陛下您说呢?”
这回,一直冷着脸不理人的萧九胤,倒是颔首道:“若是舌头用不上了,拔掉也好。”
襄国夫人生气地看向小宇子:“狗奴才,你……”
小宇子:“奴才的确只是一名狗奴才,可奴才也只是陛下的奴才,国夫人您还是消消火,您若是一直对陛下的奴才指手画脚,御史们怕是以为您有不臣之心呢。”
反正小宇子这会儿也看出来了,陛下并不待见自己的外祖母。
襄国夫人的话,陛下几乎都不接的。
既然这样,小宇子的胆子自然也大起来了,敢给自己出气了。
襄国夫人再次气结:“你……”
萧九胤对这一出闹剧,似乎也彻底失去了耐心。
盯着对方道:“襄国夫人,你到底想让他对朕证明什么?
若是你们自己都还没串供好,那朕建议你们回去再商量商量。”
襄国夫
人脸色一变,连忙道:“商量什么?
陛下,什么叫串供?
我们可不是串通的,这一切都是他对老妇说的!
杨高人算事情,都是一算一个准。
老妇相信他说的所有的话。
正是因为如此,才将他带到了陛下您的跟前!”
杨高人连忙道:“这……陛下,其实有时候,草民算事情,也并不是很准。”
襄国夫人:“??你在说什么?你先前在本夫人府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自己神机妙算,四十多年来,从未算错过。”
杨高人飞快地摇头。
开口道:“不不不,国夫人,常言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草民毕竟只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神仙。
哪里会有什么绝无失算的说法?
大抵是草民当时显得太过自信,所以让您误会了什么,误以为草民有这样的本事吧。”
襄国夫人:“你……!”
她气坏了,难以置信地指着对方。
她虽然是糊涂,还是也没有笨到极点,从杨高人这会儿的样子,她便明白,这个人怕不是要反水了。
果然。
杨高人在皇帝陛下下令,拔掉自己的舌头之前。
赶忙对着萧九胤道:“陛下,草民现在想想,
一切恐怕只是一个误会。
草民在见到皇后娘娘之前,的确是怀疑了,娘娘是不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因为卦象里头,有那么一点迹象。
但在见到娘娘之后,草民的怀疑,全部都没了。
娘娘分明就是天生的凤格。
那什么天煞孤星之象,其实是草民看走眼了。
那卦象完全就是表示,后宫唯娘娘独尊、无有其他女子可以比肩的意思。
眼下能亲眼看到娘娘,看到娘娘身上的光芒与风采,并解除这一误会,草民其实也是十分的欣喜!”
顾云笑:“……”
好家伙。
的确是有几分耍嘴皮子的本事在身上的。
这么快就把一切说得翻盘了,而且又跟真的一样。
萧九胤听到这里,脸色果然缓和了一些:“此话当真么?”
杨高人连忙道:“自然是当真的,草民哪里敢欺君?”
襄国夫人着急地道:“你先前不是这么对本夫人说的!”
杨高人:“夫人,草民已经说了,先前是因为草民学艺不精,看天象算卦,弄出岔子了。
说起这一点,草民也对夫人您道歉。
都怪小人没长眼。
还请夫人您消消气!
而且,夫人您来告知陛下这一切,其
实也都是为了陛下好。
眼下知道,皇后的命格,其实并不克陛下,难道您不应该为陛下和娘娘高兴吗?
您缘何似乎有些生气一般?”
其实他也不想得罪襄国夫人,但是想了想,得罪襄国夫人,最多她派人追杀自己,把自己打一顿之类的。
但是得罪了陛下,那几乎要赔上自己半个族谱。
他家的十八族没惹任何人!
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几句话受害啊!
襄国夫人听完了之后,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捂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喘气,道:“你……你竟然这样戏弄本夫人,你真是该死!
你知不知道本夫人是何人?本国夫人可是太后的母亲!
你当真是不要命了!”
杨高人连忙道:“国夫人,在下恰恰是要命,所以才不得不说出真话啊!
难道您叫草民来,不是想听真相,而是只想草民说您想听的?
若是这样,您不妨都具体说说您想听什么。
草民照着念就是了,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草民一命!”
他这会儿也清楚得很,必须快点把锅甩出去,既然已经注定了要得罪襄国夫人,那至少赶紧把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心挽住,给自己求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