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也是赶紧叫了起来：“走水了，走水了！”
见着火势竟然还有变大的倾向。
帝王的神情，也十分冷凝。
小宇子道：“陛下，您还是先走吧！这么大的火，恐有危险！”
萧九胤：“不必担心朕，疏散周遭宫殿的众人。”
小宇子：“是！”
他匆忙去吩咐了。
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陛下先前把御膳房的人，都赶出来了，所以没有御膳房人员伤亡的顾虑。
可……
换个角度，如果陛下不把人赶出来，说不定什么事儿都没有呢。
若有个人盯着，也不一定会起火。
……
这一场大火，把御膳房烧了一半。
而且还波及了旁边的两个宫殿。
但是也没有一个人敢抱怨一句什么，因为这个火是皇帝陛下引起的。
御膳房的众人，都小心翼翼地观视萧九胤的表情。
帝王面无表情，但慢慢转动着大拇指上扳指的举动，证明了他的情绪，并不像表面那般淡然。
小宇子道：“陛下，那既然火已经灭了，不如您就先回龙晟殿吧？”
陛下总不会，还想继续做吧？
现在御膳房都成这样了，还能做什么？
掌厨也是战战兢兢地道：“陛下，那小的这就吩咐人，立刻去采买食材，还有做饭的用具，并
暂且借用一处适合的宫殿做晚膳？”
因为所有的食材都付之一炬，而且都这个时辰了，若是不搞快点，今天整个皇宫的贵人们……
比如，太后，皇后，陛下，公主，全部都要饿肚子了。
萧九胤：“准。”
掌厨正要赶忙去吩咐此事。
帝王兀地道：“慢着！”
掌厨脚下一顿。
连忙问道：“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萧九胤：“今日这御膳房，是怎么起火的？”
玉山差点就嘴快：那不就是您自己点燃的吗？
但是想想自己上次嘴快，羞辱了娘娘饭菜的事儿，他噎住了。
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看师父这种在宫里混迹了多年，还做到掌厨之位的人，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掌厨面皮抽搐了一下之后，已经明白了，帝王这是不想丢这个面子，需要人背锅了。
于是开口道：“陛下，这都是小的的错。
小的收学徒的时候，没好好把关。
他非要给陛下您生火，谁知道把御膳房点燃了。
陛下宅心仁厚，所以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
小的已经把这名学徒，遣出宫去了。”
萧九胤听完了之后，脸色果然好看了几许，点点头道：“甚好！你是个机灵的。”
掌厨：“多谢陛下赞许，为陛下分忧
，是小的分内之事。
陛下放心，御膳房上下，都只有这一个说辞。”
萧九胤抬手，示意对方去安排晚膳的事。
只是……
看着面前一片焦黑的御膳房，他沉默了许久，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好似没有什么做饭的天赋。
原来，能够提出理论，能够用自己的想法改善美食，并不意味着，自己会做。
小宇子：“陛下，您也不用太沮丧……”
这还真的是小宇子第一次，在自家陛下的眼底，看见如此沮丧的眸光，因为陛下这么多年来，想做的事情，还真没有几件是做不成的。
但是做个菜，居然比皇后还失败，直接引发了一场大火，这也是……
萧九胤拿起宫人递过来的帕子。
擦了擦脸。
面无表情地道：“朕沮丧什么？朕不沮丧。
你传话到凤和宫，按照掌厨的说法，传给皇后。
就说御膳房已经被那学徒毁了。
朕做甲鱼汤的事，还是等御膳房，重新修缮好了再说吧。”
等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众人已经把此事忘记了，自己就不用做了。
皇帝陛下从先前的自信，变成直接打退堂鼓，其实也没有别的原因。
只是因为，在发现起火的前一瞬，他也发现自己把甲鱼烧糊了。
一锅汤全被大火煮干
了。
不是没熟、满嘴的腥味，就是糊了，宫里还走水了。
他真的很难再把自己的自信找回来。
小宇子也松了一口气，道：“是，那奴才这就去传话！”
不然他都担心，陛下再这么折腾几下，整个皇宫都要被付之一炬了。
……
皇帝陛下走了之后。
玉山暗搓搓地跑到了自己的师父身边，小声道：“师父，您还记得我先前说……
陛下也许就是很擅长提意见，但是根本不会做吧？
你看，被我料中了吧……”
掌厨当即给了他一个爆栗，低声骂道：“闭嘴！
这种事情，就是猜到了，放在心里就是了。
不要说出来洋洋自得！你真的是不想活了。”
玉山委屈地摸头：“……那好吧。”
不过。
他一定要偷偷把真相，告诉皇后娘娘。
他并不知道陛下今日为什么来，也不知道陛下让师父搞了那么一套说辞，只是为了蒙蔽娘娘。
他想说给顾云笑听，主要是为了让娘娘知道，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她做饭菜更失败。
从而安慰娘娘一二。
……
凤和宫。
顾云笑听着云香禀报，说祥宁宫那边，已经运出去一些尸体，糊弄叙郡王了。
她也点点头。
对萧九胤的缜密，很是满意。
她上
午练习了花滑，消化自己昨夜吃的鱼汤，其实累的很。
中午过了小半个时辰，寻思着肚子里的叫花鸡消化得差不多，她倒头就睡午觉去了。
没想到，刚刚运动完。
小阳子就进来禀报：“娘娘，龙晟殿来人了！”
顾云笑：“哦？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
小宇子便出现在了顾云笑跟前：“娘娘，陛下今日，给您做不了甲鱼汤了。”
顾云笑不甚在意：“哦，料到了。一来，陛下不是那种会下厨的性子。
二来，他就是有一日要下厨，应当也不是为了本宫。
所以陛下反悔，也并不奇怪。”
小宇子：“这……娘娘，不是您想的这样！是御膳房着火了。
都怪那个非要给陛下帮忙的学徒，实在是不顶用。
生个火都不会生，把厨房给点着了，好不容易才把火给灭下来。
食材和用具都烧了，御膳房的人，也忙着今日宫里的晚膳。
是以陛下也不好误他们的事，便说甲鱼汤的事，等御膳房修缮好了再说。”
顾云笑：“学徒？”
好熟悉的说辞，自己先前在御膳房，也拿学徒当借口来着！
小宇子点点头：“对啊，就是一名学徒！”
顾云笑狐疑地眯起眼睛：“该不会是陛下，自己把御膳房点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