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
他儒雅地笑道：“娘娘说笑了，若是娘娘没旁的吩咐了，那臣便先告退了？”
顾云笑：“慕大人请。”
慕羽泽起身一礼，便心情复杂地走了出去，并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日后与皇后说话，还是小心为上。
千万别脑子都没过，便答应对方一些离谱的事。
云香看向顾云笑，问道：“娘娘，那我们接下来……”
顾云笑：“自然就是请这位恒王殿下，来凤和宫一趟了！”
她得先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对方主动放弃左侍郎的位置。
云香：“是，奴婢这就遣人去请他。”
……
此刻。
祥宁宫。
婉宁哆哆嗦嗦地在谢太后跟前，见了一个礼：“儿臣见过母后！”
谢太后冷笑道：“母后？你的心里，还有哀家这个母后？哀家还以为，你心里只有你皇嫂一人了呢！”
婉宁：“儿臣，儿臣……”
见着她“儿臣”了半天，竟然也没说出一句反驳的下文。
谢太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还被自己说中了，她眼下心里还真的就只有那个皇嫂。
谢太后咬牙道：“你忘记了，那个顾云笑先前对你做过什么？”
婉宁一听，竟是认真地道：
“母后，皇嫂她跟以前不一样了，您不妨也换一种眼神去看她。
儿臣相信，假以时日……假以时日，您也会发现她的好的。”
说到后头，婉宁在谢太后森冷的眸光下，悄悄地咽口水，心里紧张极了。
谢太后真是被对方气笑了：“哀家这辈子处事，处处都是机心，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你竟跟哀家说，你能发现顾云笑的好？”
她真是要被她气死！
婉宁：“母后，其实……”
谢太后：“好了，哀家不想听你再说些没脑子的话。从今日开始，你不准再去顾云笑的宫里，听明白了吗？”
婉宁不敢置信：“母后？”
见着一贯对自己唯唯诺诺，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的婉宁，竟是第一次对自己露出叛逆的神情。
谢太后不悦地道：“怎么了？你想忤逆哀家不成？你不知道那顾云笑是个什么东西？
你也不知道，你自己一直往那边跑，你皇兄也会犯糊涂，跟着你一起过去？
假以时日，若是你们兄妹，都与她和平相处了，怕是这江山，都要改姓顾了！”
婉宁皱眉，道：“母后，皇嫂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皇嫂，只要没人逼她的话，她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谢太后沉着脸道：“你见过几个人？你
就说相信她不是那种人？
你是从何处，来得这般自信又狂妄的心态？
哀家让你以后不要去，你就不要去了，听明白了吗？”
婉宁心里也开始气愤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声道：“儿臣就是相信！儿臣还知道，母后您心里在想什么！
儿臣知道您对谢娉婷的喜欢，其实都是假的。
您只是想让她为您所用，做皇兄的皇后，以后一切都听您的，在您的掌控之中罢了。
儿臣还知道，在您的眼里，娘家人才值得信任。
即便您挑利用的对象，也只愿意选您娘家的谢娉婷。皇兄和儿臣对您来说，都不算什么。”
谢太后听到这里，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指着她道：“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德仪这个时候，也立刻帮主子说话，道：“公主，您误会了！太后娘娘先前知晓宣华郡主斗不过皇后，为了她的性命，也想歇了她对陛下的心思，还有……”
婉宁不等她一条一条解释完。
便开口道：“好了，你不用说了！你跟了母后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你是真的看不懂母后，还是假的看不懂。
母后劝退谢娉婷，其实有两个目的，第一，是担心她一直这么没脑子，最后连累了谢家，以至于母后的娘家倾倒。
若是那样，还不如就这么算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岂非是得不偿失？
第二，母后也是想看看，能不能逼出谢娉婷的潜能！
当所有人都说她不行的时候，说不定她反而真的能鼓起士气，绝地反击，变成了一个不一样的人！
她只有变一个样子，母后才会觉得，她有扶持的价值。
若是儿臣没料错，母后今日阻碍儿臣与皇嫂亲近，不想皇兄为了儿臣过去。
大抵是因为谢娉婷这几日，已经重新开始让母后满意了，您又起了扶持她的心思了吧？”
谢太后听到这里，都有些心惊。
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自己一贯以为十分单纯的女儿。
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了解自己！
都说母女连心，没想到是这样一种连心！
但她嘴上却是不肯承认：“你休要胡言乱语！哀家从来就没如你说的这般想过！”
婉宁道：“母后想没想过，儿臣不想多谈。
儿臣只是想让您知道，儿臣到底是皇家的人，与皇兄是同一个父母。
儿臣虽然一直怕您，但并不代表儿臣傻。
儿臣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儿臣自己有感觉和判断。
而且，儿臣还想告诉母后，您一直这样为了谢家谋算，只会把您跟皇兄之间的距离，越推
越远。
难道娘家的人，至高无上的权柄，真的就比自己的亲生骨肉还重要吗？
谢娉婷那个人，反正儿臣是看不上的，若是让她做了皇后，以后这个皇宫，一定会鸡飞狗跳。
莫说是儿臣了，母后您未来都未必有好日子过。
您以为她真的掌握了权柄之后，还会对您言听计从吗？
儿臣从小就与她一起读书，以儿臣对她的了解，等您没有利用价值了，她就会把您一脚踢开！”
谢太后是真的震惊了。
咬牙切齿地道：“你竟然为了顾云笑，对哀家大呼小叫，还说这些荒唐的话！
好，你说娉婷若是做了皇后，宫里一定鸡飞狗跳。
可顾云笑做皇后，便一切安然吗？从前……”
婉宁：“母后您也说了，那是从前了！近日宫里不是风平浪静？
母后若是得空了，不妨遣人去打听打听，宫人们对皇嫂的评价，是不是都变了！
他们是不是都在说，皇嫂的个性，变得十分宽和，对奴才们出手也十分大方，还很能体恤人，她越来越像贤后了！”
谢太后：“你！好！好你个不孝女！哀家看你是被顾云笑弄昏了头，句句都在顶撞哀家！
来人，拿哀家的藤条来！哀家今日就要好好教一教这个不孝的东西，何为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