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杀顾云笑,不也是那女人自找的,有什么可心虚的?
想到这里,帝王轻咳了一声。
面无表情地道:“让她进来!朕有话问她。”
小宇子一听,自然也明白,陛下说的这个她是挽云,于是立刻应了一声:“是。”
把挽云传召了进来。
挽云的一双眼睛,早就已经哭肿了,跪在帝王的面前,不等对方开口,便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都交待了。
萧九胤听完,沉吟道:“你是说,她是自己猜到了身边有内奸,随后分析出来你有问题?”
挽云:“回陛下的话,的确如此!”
帝王沉迷起眼。
先前就已经知道,顾云笑如今聪明睿智,不似从前,倒是没想到,对方的智慧,都足够令自己惊叹了。
小宇子问了一句:“娘娘可是对你用刑了,还是罚你了?你哭成这般!”
挽云摇摇头,说道:“都没有!可是……奴婢宁可娘娘,是狠狠地打了奴婢一顿,或者是说无数难听的话,羞辱讽刺奴婢。
而非是那样平静地说出来,对奴婢昨夜来见陛下的失望,还通过茶的事情,说出对奴婢的不舍,奴婢看似毫发无伤,可实际却是万箭穿心。”
诛心比责打一个人的身
体,更能令人崩溃,这一点挽云是已经体会到了。
说着,她的眼睛忍不住又红了。
小宇子闻言,不悦地道:“你这话的意思,是后悔对陛下尽忠了?”
挽云实话实话道:“奴婢不敢欺瞒,先前做的事情,奴婢是不后悔的,那个时候奴婢也觉得,娘娘该死。奴婢原本想着,昨夜来见了陛下,为娘娘求情之后,日后便回到娘娘的身边,好好尽忠,可如今,没机会了。”
萧九胤听完了她的话,倒也没动怒的意思,就连婉宁都挺喜欢如今的顾云笑,何况是伺候了顾云笑这么多年的人了。
他寒声道:“退下吧!”
挽云:“那奴婢日后……”
陛下让自己退下,应该便是不会杀自己了。
萧九胤并未答话。
小宇子立刻摆摆手,道:“跟咱家出来!”
这点小事,自然是自己来办了。
挽云:“是!”
出去之后。
小宇子看着她,慢声道:“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陛下既然不杀你,你想出宫,咱家便让内务府给你点银子,还乡便是。
你若是还想留在宫里,咱家就随便寻个位置给你当差,只是要职你是担任不得了。
你自己想想,但是不管选那条路,你必须
得记住一点,嘴要牢。”
挽云明白,这是让自己,不得把陛下让自己谋害皇后事情,再往外说出去的意思,其实她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的。
背主之人,娘娘留不得她,陛下为了封口,也不会让她活,可没想到……
她立刻道:“奴婢明白了,不该说的,奴婢一个字都不会说!奴婢的家乡也已经没有亲人了,奴婢愿意留在宫里,哪怕只是做一个洒扫宫女,奴婢都是愿意的。”
因为,她不想离开。
她希望自己留在这里,以后还能有机会,为娘娘做一点什么,为自己背主的事情赎罪。
小宇子:“行,那你先下去休息休息,你的事儿,咱家晚一点安排,但是你要记住了,日后咱家不会特别优待你,该是如何还是如何。
只是你为陛下做了事,该有的赏赐,也是不会少的,咱家也会让人交给你,你自己日后,好自为之。”
挽云道:“赏赐就不必了,奴婢当初做那些事,也不是为了赏赐,只是为了大义。
只是现在想起来,奴婢却舍了自己身边的小义,也称得上是忘恩负义。
奴婢岂敢还拿赏赐,这样日后,奴婢对娘娘,更是良心难安。
陛下肯留下奴婢这条命,奴婢
已经是万分感激了。公公,奴婢就先退下了!”
小宇子见她不要赏,也不勉强。
摆摆手,道:“去吧!”
挽云:“是。”
打发走了挽云,小宇子纳闷地回了帝王的身侧,开口道:“陛下,其实除掉挽云,省事多了,她自己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也是有事情了了,她这条命就会交待的觉悟。
她当时也说了,等皇后下葬的时候,她会殉主,还请求过陛下您,将她埋在皇后的身边,死了之后,也在娘娘跟前伺候,弥补自己的罪过。
眼下您何必留下她?这不是留下一个隐患?万一她哪一日出胡说八道,那……”
萧九胤道:“顾云笑没让她指控朕,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小宇子顿了顿。
接着道:“皇后没有必胜的把握,且人还在宫里,是故不想与您撕破脸?”
萧九胤:“还有呢?”
小宇子抓头,寻思了半晌,终于意会了:“她不想让挽云死。”
是了。
如果真的撕破脸,把挽云做的事情摊开,凌迟处死,五马分尸都是轻的。
皇帝陛下垂眸,接着批阅奏折,不咸不淡地道:“既然她顾念旧情,朕留这丫鬟一命,也未尝不可。”
小宇子:“可后
头若是有麻烦……”
帝王不以为意:“能有多大的麻烦?这丫鬟若不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想反过来出卖朕,朕自然多的是办法,在她开口之前,让她永远闭嘴!”
小宇子想了想,觉得也是。
一名宫婢罢了,还能翻出花样来吗?再说了,对方是皇后身边的人,对方的证词也不足采信,不管她日后说什么,也大可以说是皇后的指使,自己实在是不必太过忧虑。
就在这会儿。
外头有人进来禀报:“陛下,叶将军求见!”
萧九胤抬眼,放下了手中的御笔,寒声道:“传!”
不多时。
叶朝欢便进来了。
跪在了帝王面前,见了礼之后,不卑不亢地禀报道:“陛下,您交给末将的任务,末将已经完成了,这个京城,应当是已经没有老鼠了,陛下可以派人查验。”
其实叶朝欢也挺奇怪,他以为自己去侯府闹事,萧九胤肯定是会寻自己的不痛快的,没想到竟然没有?
皇帝陛下听了。
转动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静默片刻后,道:“不必查验了,朕相信叶将军的能力。叶将军可知道,皇后宫里出了一事?”
叶朝欢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了点紧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