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正是看明白了,这个男人不要脸的时候,是真的一点儿都不要!
为了膈应她,无所不用其极,就好像说这些话,他自个儿心里一点都不反胃似的。
来不及再怼他什么。
拄着拐杖,一脸怒气冲冲的襄国夫人,就出现在了凤和宫的门口。
挽云进来道:“娘娘,襄国夫人求见。”
顾云笑既然知道对方是来找麻烦的,当然也不愿意自找麻烦,看了一眼萧九胤,虚心求教道:“如果不让她进来,她会强行闯进来吗?”
他自己的外祖母,这个男人应该是比自己了解的。
皇帝陛下:“皇后如果好奇,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顾云笑:“……”
看着他这个好整以暇的样子,不仅一点儿都不想试,还半点都不好奇了,感觉不让人进来,大抵就会发生泼妇骂街的事故。
果然……
她都还没说见还是不见,外头就已经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陛下,皇后娘娘,老身求见,还请赐见!”
顾云笑:“……”
说好的年纪很大,宫人们都不敢惹,怕对方出好歹呢?这么洪亮的声音,真的很难听出来年纪大了,身子骨脆弱啊。
思虑之间。
外头又传来
了对方的声音:“请陛下赐见!”
门外一名宫人,进来道:“陛下,襄国夫人在外头一边说,一边磕头呢,不知道如此,会不会闪了腰。”
接着,对方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莫说是萧九胤听着心烦了,就是一贯脾气不错的顾云笑,都感觉被闹得没食欲了,于是道:“请她进来吧!她这模样,今日不见到陛下,是不会罢休的。”
说着,她看了一眼萧九胤。
帝王也并无反对的意思。
而顾云笑赶紧又吃了几口菜,主要是怕老太太进来之后,胡说八道,误伤到无辜的自己,害得自己没心情好好吃。
宫人立刻点头,出去请人。
不多时。
襄国夫人就进来了,不知道是过来的时候走得太急,还是刚刚在门口磕头之故,看着气都喘得不均匀。
顾云笑心想,对方这一把年纪的,要是在自己的宫里出了什么好歹,指不定自己这妖后的名声,更加稳当,以至于抢救都抢救不回来。
于是,在襄国夫人进门见礼之后。
她开口道:“给襄国夫人赐座!”
她话音一落,云香就出去吩咐粗使宫人,进来安排此事。
谁知道这老太太,一开始不拒绝。
却是等坐
垫备好了,放在她的身侧了,她才拄着拐杖,一副不屑的模样,道:“皇后赐的位置,老身才不敢坐,都不知道这坐垫里头,是不是藏着玄机。”
云香道:“大胆!你是在说,皇后娘娘蓄意害你?”
襄国夫人一副眼高于顶,谁都没看在眼里的样子,说道:“老身可没有这么说,只是老身眼下在这里,不都是因为,皇后娘娘的义弟,不懂规矩,去老身的府上闹事吗?所以老身又怎么知道,皇后是个什么心思呢。”
她到底是太后的生母,眼下在陛下跟前,自己的女儿又在宫里,她是半点都不惧顾云笑的。
原本以为,顾云笑听了自己这话,会解释两句。
没想到顾云笑却是看了云香一眼,说道:“无妨,云香,我们不强求,既然国夫人不相信本宫,想要站着,那就让她站着好了。本宫即便贵为皇后,也应该尊重母后生母的选择。”
襄国夫人:“你……”
她有些被噎到了。
她哪里不会明白,顾云笑再怎么嚣张,如今顾元帅不在了,对方也不会张狂到在陛下的面前,便在坐垫上面动手脚害自己?
自己眼下这样拿乔,不就是等一句软话?
结果等
来了顾云笑对她的“尊重”。
云香登时又生气了:“大胆,襄国夫人,即便您贵为国夫人,但是皇后跟前,也不是您能你啊,我的。还请国夫人,注意分寸!”
襄国夫人不悦地看向她:“你是个什么东西,老身在此与小辈说话,何时轮得到你这个贱婢插嘴,来人,把这个小贱人拖下去,掌嘴五十!”
原本嘴角还带着礼貌笑容的顾云笑。
收敛了唇边的笑容,把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放在了桌案上,神色冷然地道:“国夫人莫要忘了,这是本宫的凤和宫,还轮不到夫人你做主!”
云香也没说多过分的话,不过就是就着她的本分,提醒下头的人要尊重自己这个皇后罢了。
如此忠心耿耿的丫鬟,她岂容别人掌嘴?
襄国夫人一脸不屑地道:“就是皇后太过年轻,掌不好一宫的规矩,才让一个贱婢,都能在老身这个主子的跟前,蹬鼻子上脸!”
顾云笑:“哦?主子?什么时候襄国夫人,成了这宫里的主子了?难不成你们永安侯府是要谋反吗?”
襄国夫人脸一僵:“我……老身何时这样说过了?”
顾云笑:“那襄国夫人在本宫的宫里,自称什么主
子呢?这是萧家的天下,能在皇宫自称主子的,可只有上了皇族的人。
国夫人即便是母后生母,那也是外戚,几时外戚也能在宫中,以主子自居了?
襄国夫人说,本宫年轻,掌不好规矩。襄国夫人的年纪,却是不小了吧?可莫说是掌规矩了,本宫看夫人,连规矩都不懂!”
看着对方是个老人家,且惹了自己的是谢娉婷,叶朝欢上门让他们全家都睡不好,多少有点连累了老太太,所以对方进门之后,她一开始还给对方几分面子。
可既然对方不要这个面子,语气里头对自己都是轻慢,还要对自己的侍婢动手,那顾云笑也没个好脸色了,想必谢娉婷那副德行,也是离不开这位“襄国夫人”的教诲。
襄国夫人果真是被顾云笑这话,气坏了。
她生气地道:“皇后娘娘,您莫要忘了,老身是陛下的外祖母,也是你的外祖母!你这样奚落老身,有违孝道。”
顾云笑:“在皇室与外戚之间,向来是先论君臣之别,再论辈分亲缘。襄国夫人身份如此尊贵,总不能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吧?若是以国夫人的孝道来论,陛下与本宫,是不是连你的礼,都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