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的皇妹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皇帝陛下盯着对方，语气里头透出几分不可思议：“你说……顾云笑表演的，比她们好？”
婉宁长公主点点头，对自己的兄长，认真地道：“嗯！皇帝哥哥您来之前，皇嫂就是关着门给我表演了一段，真的可厉害了！就是这样，那样……”
她的手比划了一下，也比不出来，绞尽脑汁想思考出几个形容词，竟然也不知道，哪个词足够形容那种美好。
于是她难受地总结道：“就是三言两语都说不清楚的那种好看！”
眼前看到的这些表演，她只觉得俗得很，没有什么力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什么京城最出色的，她认为这些人根本担不起，真的应该去跟皇嫂好好学学真正的技术！
皇帝陛下沉默了一会儿。
认真地问道：“你进了皇后的寝宫后，是否喝了点什么东西？或者吃了什么？还是她屋子里头有异香？”
他从前可从来没听说过，顾云笑还有这本事。
所以……
唯一合理的解释，大抵是这个女人下药了，而婉宁中了招，产生了幻觉，还浑然不知？
婉宁长公主顿时就明白了皇兄的言下之意。
一时间一
张娇俏的小脸，都有些发黑：“没有！我进去之后，没有吃喝，而且想走。但是皇嫂给的表演了一段之后，我根本就走不动路了！她表演得太好了，我从来就没见过那么特别的表演。皇帝哥哥你进去那会儿，皇嫂还准备亲自给我穿鞋教我来着！”
萧九胤：“……”
真的吗？他不信。
别说是他不信了，就是小宇子也是不信的，他甚至都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给婉宁长公主请个御医，来瞧一瞧。
皇后会冰嬉，而且表演得远胜京城的高手就罢了，甚至还会给长公主穿鞋？
这哪一件事情说出去不离谱，一件比一件离谱！
看出他们主仆二人，都不信任自己的话，纵然婉宁长公主的性格比较软，但此刻还是不高兴了，气呼呼地道：“你们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
下头那些女子，心里还颇有些不服气。
因为她们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十分自信的，根本就不相信，皇后能比她们厉害，只觉得婉宁长公主要么就是在瞎说，要么就是害怕皇后。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贵人的事情，都不是她们能置喙的。
于是为首的那名女子，压下了心里的不悦，微笑
着道：“长公主殿下，也许是时间太短了，我们还未能将我们想表演的，尽数表演出来，之后我们会继续努力的，希望殿下给我们一个教您的机会。”
婉宁长公主对她表现出来的和善，还是十分满意的。
只是只要回想一下，顾云笑的那段表演，她便觉得面前这些人，真的很一般，教不好自己。
她看了一眼萧九胤道：“皇帝哥哥，我还是想……”
萧九胤打断道：“你什么都不必想，你再怎么不长心，也不该忘了，是谁要你嫁到望舒国，嫁给他们的老国君。”
哪怕是嫁给望舒国的太子，萧九胤也忍了。
因为其太子是望舒国君王的第十八个儿子，如今才二十岁，文韬武略皆是上品，唯一不合意的地方，就是要嫁得有些远。
可是呢？嫁的是其国君，哪里都不合意！
这话也让婉宁的脸色发白，的确，她再怎么心大，也不该忘了顾云笑在这件事情里面的恶意，但她依旧还是大着胆子，又说了一句：“皇兄，其实我也不是傻子，不会连自己的仇人的喜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今日的皇嫂，跟以前很不一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在对方表演之前，
她就觉得皇嫂有点不对劲了，但是她只以为，对方是为了折磨自己，所以装成那样的，可在表演之后，她所有的疑虑几乎都消失了，因为穿着滑轮鞋的皇嫂，是真的太有魅力了，简直是在发光！
萧九胤：“……”
这话倒是让皇帝陛下沉默了。
倒也是了。
如今的顾云笑，似乎的确跟从前不同。
他今日在凤和宫的种种反应，都是基于对方还是从前那个顾云笑的前提下，可是现如今的她，似乎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
小宇子这个时候，大着胆子道：“长公主殿下，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后如今在盘算什么，谁也不清楚，所以您还是听陛下的，谨慎一些为好。”
萧九胤闻言，也回过神。
看着自己的皇妹道：“好了，你就在这里头，选几个人教你吧。在朕确定她安全之前，你最好还是离她远一些。”
婉宁长公主当然也明白，这个“她”是指自己的皇嫂。
见着皇兄已经决定了，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随便指了几个看着面善些的，道：“那就她们几个吧！”
小宇子看着那几个人：“长公主让你们留下了，这段时间可得好好伺候长公主，宫里的规矩，
嬷嬷会教你们。记住了，皇宫不比外头，你们行事都要有分寸，若是自己不长脑子，丢了性命，就不要怪咱家没有提醒你们！”
那几个人恭顺地道：“是！”
萧九胤也没再多言，转身离开。
婉宁长公主欠身道：“恭送皇兄！”
个别卖力的表演，也没得到帝王一个多余眼神的女子，不甘心地咬了一下唇畔。
……
回龙晟殿的路上。
小宇子没忍住，开口道：“陛下，皇后的手段可真是多！就连婉宁长公主，原是应该最恨她的人，都险些要信任她了。”
其实小宇子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已经算是十分含蓄了。
因为目前的情况，自己是可以把“险些”两个字，自信地去掉的，长公主那个样子，岂止是信任皇后，言语间甚至还有几分崇拜，一贯性子绵软的她，多次大着胆子为皇后说话。
萧九胤这会儿，却转动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沉眯起那双狐狸眼，若有所思地道：“可婉宁并非是会胡言乱语的性格，看着也的确不像是中了幻术。她说得言之凿凿，难道顾云笑还真的会不成？”
他都有些好奇了！
小宇子：“……？”
不是，陛下，您怎么也被带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