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关注

人死就是人死了,一死就死了父子俩,贾家这边忙着准备丧事,请人念经,主要是等着贾蓉回来。而贾蓉也不是那么容易回的,他当着七品官,这得丁忧,但不能先走,得上头批准,再回来,都得半个月后了。所以办丧事,自是荣府帮着尤氏先弄起来。

尤氏一下子成了寡妇,真的欲哭无泪,这四年她日子其实过得还可以,没事过来和李纨姊妹们逗个闷子,领着贾珝回宁府住住,总不能让人说,宁府的姑娘,把自己当荣府了。她和贾珝名为姑嫂,亲如母女,她的心就没这么安稳过。

至于说贾珍,虽说有点浑不吝,但还不至于跟贾赦似的,把大太太当透明的,此时夫妻之间也就那么回事,找个地吃饭罢了。现在公公和丈夫一块死了,还是服丹死的,尤氏都不知道找谁评理了。

老圣人和新帝也懵了,这个,这个,为什么?贾敬父子说实话,对两边都屁用没有,他们死不死的,两边都不在意,问题是,他们怎么就一块死了,还是服丹死的,这个传出去好吗?给旧勋之家什么带头作用?老圣人真想把贾敬鞭尸了。贾家好容易起来的名声啊!

新帝倒和老圣人想的不太一样,贾家的名声在族学,他们会教孩子,所以只要族学在,他们贾家就在。

贾敬为什么去练丹,这对父子再清楚也没有了,所以死不死的,他们俩都不在意,但贾珍这几年干得还不错,老老实实跟在贾赦的后头,族学内务都是他在管,贾赦主要负责外头的事,说起来族学里付出心力更多的还是贾珍。

所以在新帝看来,贾珍还是不错的,怎么就死了,听说老太太派熊二去了,想来老太太的想法和他一样,贾敬死不死的没人关心,可是贾珍死了就让人心疼了。

想想,新帝派人叫熊二进来,熊二那头还让人盯着观里的炉火,听说新帝叫,也就骑快马回来了,也是一身尘,对着新帝一礼,但没出声。

“查出来怎么回事没?”新帝也不废话,他是知道,熊二自当初那事之后,就不爱说话了,新帝也没法。他也想到那个清丽的佳人,也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明明在京畿,她也是每半个月回京一趟,和各家走动,带着姊妹们,贾家名声回来了,也亏得贾瑗这么奔波。加上贾家族学越来越出名,贾家的姑娘真的不愁嫁了。

想想又郁闷了,若是当初她和自己进了宫,贾家族学也这么成功,其实贾家的姑娘更容易嫁。人家是贵妃的姊妹!也是,谁也没那个后眼睛,能看到贾家族学能崛起。贾家一下子就成了一等人家,能办学的人家,你们家不是一等,谁家一等?

“应该是丹毒,不过为何如此,微臣正在让观中小童重新……”熊二点头,准备说说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贾家最近没事吧?”新帝才懒得听熊二说啥呢,只要知道是丹毒就成,回头问夏太监。他要知道,有没起因,贾敬吃了多少年丹了,这会才死?贾珍又不服丹。所以作为君主,他肯定想得更多,是不是贾家什么事,逼着贾敬父子去死。

夏太监怔了一下,他也没听说啥事啊,想想和贾家有关的,“最近就听说老太太正在给府里的二姑娘和那位薛家的表姑娘选婆家。来往热闹得很!”

“薛家的已经定了,张镇的师爷,也是贾家十一子中的金荣。”这个熊二知道,也就接了口,人家亲事都定了,薛家陪了个三进的院子,正在收拾,那院子离宁荣街也不太远,地段中等,主要是这房子离薛家也不远,表明他们之后应该就要住在那儿了。至于说金荣的房子,毕竟才富,有钱也没那资源在这附近买房。这都是早些年,薛家自己的,不然,现在上哪寻摸去。

“那表姑娘人不错,出身不成,高不成低不就的,配金荣,估计老太太都是用了大心。”夏太监忙对新帝解释。

“就是那有钱的薛家?”金陵四大家新帝也是知道的。

“也不算有钱,家里顶梁柱自裁了,留下一屋子孤儿寡妇,也就薛姑娘在老太太跟前学了点本事,算是把家业撑起来了。以在老太太身边教养的名头,若是老太太开口,不说名门任选,京里缺钱的人家又不是一两个,老太太选了金荣,倒是一片慈心了。”夏太监多精明,这点事,还用过脑子,真的这边说,那边他就明白咋回事了。

“不过也无碍,纵是贾敬、贾珍死了,贾家这些姑娘也用不着守孝。”新帝点头,准备干活了。知道这事与老太太无关,那么,可能就是宁府父子自己作死了。

“臣告退。”熊二也不觉得这事与自己有关,他已经把贾敬的尸首运回刑部了,一个长年服用铅丹的人,他对他的内脏还是感兴趣的。

“你母亲去求见皇后了,你哥皇后不好管,不过你,皇后也不好推,问到朕这儿来了,你有什么想法?”新帝想想还是抬头看着熊二。熊大他们夫妇自不会管,至于说熊二……他觉得还是不能不管,人家都生了两儿子了,你为谁守着啊?

熊二怔了一下,想想,“臣有徒弟了,正式拜师,还挺聪明的。”

新帝也明白他的意思,之前没遇到贾瑗之前,他说的是,没有就不找,一个人自在,将来收个徒弟,也有人养老送终。而现在,他终于有了心动的女人,却不得不放手,现在让他成亲也就更难了。想想,“贾家二姑娘不是在选亲吗?小是小了点,不过你也……”

“二姑娘许给臣的师弟了,大老爷把师弟当儿子疼,于是把亲闺女许给他了。”熊二很从容,一棒子把新帝打懵。

新帝回头看夏太监,夏太监真不知道,现在也就知道贾家的规矩有多严了,不想让外头知道的,外头一准不能知道。